月涼如水,彎彎的冷月高掛在天邊,像在恥笑著世人的無知,天空繁星閃爍,月華的輝映照亮了天地,涼風依然在肆虐地咆哮。風吹起街上的落葉,落紛飄飛,街上的人因這涼意,而圈縮著身子靜默地走在大街之上,本來熱鬧繁囂的街道因這涼風而變得簫條,而原本嘈雜聲一片的酒樓裏也是一片冷清。
安逸樓是在這片冷清中唯一的嘈雜之處,樓門外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紅綠相間的輕薄紗衣穿著他們的身上,如此時正是暖夏一般,無懼於涼風的吹撫,熟練地搖動著手中輕盈的紅綠各色鮮豔的手帕,肥白的雙手戴滿了各樣的飾,一陣陣庸俗的異香從她們的身上傳來,妖嬈的笑意毫不憐惜地在他們的麵上展現,為他們招來不少尋花問柳的嫖客。
一白衣貴公子翩然而至,輕紗撫麵,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綠衣的長相標致書童,老鳱率先看到了朝他們走來的白衣貴公子,老鳱那勢利的目光望白衣公子一瞧,一眼便認出他身上所穿的雪白綢緞衣裳是煙雨樓價值不菲的雪緞,老鳱笑麵如花地連忙迎上白衣貴公子,還不時地搖動著手中那片粉色紗巾。
“這位客戶,來來來,來我們安逸樓吃上杯美酒,我們這裏的姑娘啊,可是全個東城最好的啦”老鳱欲上前拉著白衣貴公子的手走進內堂,卻被白衣公子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硬生生地脫回了伸出的手,麵上的笑意也有了一絲絲的僵硬。
“去去去,別弄壞我家公子的衣裳,我們的朋友已經在陶醉雅居等候於我們,你們帶路就行了”綠衣少年揮手喝斥著在門外虎視眈眈的眾妓女,轉而沉聲地朝站在門外一麵呆著的老鳱大聲吩咐道。
“是是是,兩位這邊請,翠紅帶路”老鳱阻於他們的氣勢,輕輕地瞟了那白衣公子一眼,收起了麵上的笑容,滿麵鄙夷地朝一名綠衣輕紗女子喊道。
“是,翠紅知道了,這兩位公子請跟翠紅來了”翠紅進白衣公子眨了眨眼,秋波在風中暗送,可卻被白衣公子冷哼一聲擋了回去,翠紅無趣地搖擺著那妙曼的身姿帶著白衣公子二人朝雅居走去。
其實這白衣公子和綠衣書童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裝的南雪和綠兒,南雪最痛恨那些妓院裏的那些虛偽和汙濁,這裏的女子不像煙雨樓的女子來得幹淨。
南雪對煙雨樓的姑娘們是買藝買身各隨所好,從不威逼利誘,而且若要買身的,南雪也會派人問明白為何?若是因困難所逼的,南雪會先支付數月的工錢,免了她受身體之苦,南雪這一策略也讓姑娘們真心真意地為南雪買命,又不用買身,整個南國都知道,煙雨樓的女子全都是買藝不買身,當然她們見到紫衣時是除外的。
想起紫衣南雪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那陰柔的比女子還要好看的男子,可是整個煙雨樓姑娘們的偶像,隻要紫衣在那什麼書信,手帕一定不會間斷,而他也樂此不斷地收,有一次南雪忍不住取笑地問他“你那這麼多手帕幹什麼?難不成你一天要用上幾塊麼?”
“嗬嗬,這些手帕造功精美,拿出去買可是一流啊”紫衣的答案真實得無懈可擊,轉而他又閉上雙眸在東廂內沉睡,南雪看著他的模樣,對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一絲懷疑,紫衣這人根本就無心,所以這些手帕煙雨樓的姑娘可真是浪費心思了。
安逸樓一樓喧囂聲不斷,而二樓卻是清雅得很,當南雪步入陶醉雅居時,房內的兩名一早就在恭候的英俊男子,同時站了起來,南雪朝綠兒使了個眼色,綠兒從袖中取出一錠沉甸甸的白銀交給那翠紅手上,涼涼開口道“告訴這裏的人,我們公子要和朋友在這裏敘舊,沒聽到我喊你們,不許進來更不許打擾我們,明白了麼?”
“公子,翠紅明白明白”翠紅看著手上的白銀樂得心花怒放,連自己是誰也忘記了,果然是富家公子,出手的小費也比其他的富貴人家來得多了,翠紅一麵花癡地想著。
“知道還不走?難道還要我請你出去?”綠兒壓下聲線沉聲問道,翠紅一愣,一麵傻笑地收起銀兩往外走去,還很識趣地幫南雪他們關上貼紙桐木房門,綠兒見狀拍了拍手走回南雪的身邊,南雪輕掃了二人一眼,總覺得好似少了點什麼,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輕輕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通常想不起的東西,南雪都會自動忽略不會多想,免得浪費精神啊。
裝飾別致的雅居內放置著一些紅黃相間的菊花,淡淡的茶香從桌上傳來,泌人心肺,南雪會見各位堂主時,並不喜歡他們喝酒,因為酒能亂性,她可不想聽到一些她不想知道的消息,例如他們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