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的一刻自然是萬丈光芒,可誰知道在這之前是大地最為寒冷的時刻。
大地依然沉睡,江水毫不間歇地流向大江南北,西郊的山路並不險要,而且一路風景秀美,每天登山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要登上山頂一觀山穀下的那條奔騰的江水,江水在奔騰之中噴發出一層層的煙霧,如萬馬在黃士上奔馳,揚起了陣陣的風塵。
“韶,別作夢了,帝位從來就不屬於你”山穀之邊南雪略微提高北冰冷的聲調,江水的汩汩聲令令她的聲音顯得脆弱而渺小,絕美的容顏上毫無畏懼,恍惚此時架在她脖上的隻是一條泛著銀光的項鏈,而非鋒利的寶劍。
“不用再浪費唇舌了,我決定的事情不會為誰而改變,若不能坐上帝位,也要南熙陪葬”李韶堅定而陰狠話如在宣誓,柔和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那張芙蓉頰,那一個韶字融化了他心中冰塊的一角,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稱謂出於她的口中。
可他已經無選擇的路,他隻能不斷地往前跑,為了那一張明黃的寶座,為了曾經的夢,他寧願默地默承受著一切,他要殺盡南氏之姓,這天下盡是李家的天下,他要把恨全部歸還南卓軒。
“可知道一直以來你輸在哪裏嗎?”南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目光淡然地看著李韶蒼白的麵色,似在欣賞似在悲歎,江山下的奔騰的水流帶起了一陣陣的涼風,當南熙等人匆忙趕至時,隻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衣袂在黑衣中迎風飄揚,像是準備脫離紅塵,飄然而去的仙子,那一刻,看得紫衣和南熙二人心驚膽顫。
“輸麼?我何時輸了?你不是我手上最好的棋子麼?”李韶猙獰地笑道,剛剛溫柔的神情宛如曇花一現,目光挑釁地望向身後匆匆趕至的人,空曠的穀頂吹過的風也變得狂妄,五百名沒有蒙麵的黑衣人眼中閃動著野獸的光芒,如嗜血的狼群緊盯著自己的獵物,緊緊地盯著前方彎弓搭箭的士兵。
“李韶,放開雪兒”紫衣憤恨地看著架在南雪脖上的長劍,帶著命令口吻道。
“讓我放了她?容易得很,隻要南煕上瞈,那我倒可以考慮,否則我便殺了她”李韶淡笑,輕鬆的語調,目光狠意頓顯,頗有興味地緊盯著南熙此時冷峻的神情,他倒要看看雪兒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李韶在人數上雖不及南熙,隻是這山道本就不算寬闊,此時卻站滿了對峙的人,李韶的黑衛士早在皇宮中被殺無數,再加上剛才在林中的殺戮,李韶安排在都城的人除去眼前這五百名黑衛士,還有五百多人隱藏在黑夜之中,隻要南熙一死,南昭也許會更容易對付。
“哈哈,你真的如此看重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突然一陣冷笑起,還伴隨著質問的口吻,李韶麵表無情地看著南熙,南熙痞笑道“嘖嘖,殺了她?隨便,省得沾汙我熙王的名聲”目光中的急切,在外人看來,似乎南熙真的很想李韶殺掉南雪省得他費心。
“南熙,別跟我耍花樣,你認為我在說笑麼?”李韶陰沉著麵,突然長劍往南雪的頭上一揮,在南雪淡漠的笑容下,束綁著青絲的粉色緞帶便跟隨著風往江水中飄然而去,他的舉動無疑讓綠兒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韶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南熙,可南熙隻是毫不關心地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多的舉動,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皺。
“李韶,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敲不響了”南雪撫開纏繞在她臉頰的發絲,一頭的青絲因沒有發緞的約束,在風中隨意地飄揚,為南雪本是絕美的容顏憑添了一絲清麗脫俗。
“你似乎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殘花敗柳,你當真認為我還會為你留情”眼前的女子真讓他咬牙,諷刺的語氣外加三分的嘲笑,對於南熙的回答她隻是淒然一笑,笑容中沒有憤怒,似乎南熙本應如此說,而南雪本該要死,如果讓其他女子聽到自己的丈夫如此之說,不氣死也會破口大罵,這是他們的陰謀嗎?李韶防備地看了一眼李韶和他身後的四百名步兵,兩百名是弓箭手,山道狹窄,南昭讓隻帶了一部分上來,其他的都在山腰聽命。
殘花敗柳,南雪聞言笑得越發的狂妄,女子有兩個男人便叫殘花敗柳,而這些堅持三妻四妾的男人,南雪是否應該稱呼為殘羹冷菜了。
“哈哈,我南雪一條命換上你及五百名黑衣人的性命,粗略一算,我還賺著了,李韶,你覺得我該何在乎些什麼呢?”生意人戲謔的口吻至南雪的紅唇間溢出,聽得所有人都一驚一乍,心中都不禁同時浮現一句話‘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帶著傷人的長刺’。
“不”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李韶的長劍突然劃過南雪白哲的頸脖,而伴隨著利劍劃過的是兩道驚呼之聲,南雪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韶陰冷的側麵,脖上的疼痛讓她的心更涼,男人為了權力,女人在他們的眼中果真是一文不值,她甚至開始懷疑,南煕剛剛所說的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南煕,枉雪兒對你一片情深,你竟然不肯為她而死,既然如此,隻好我來代勞”紫衣看著南雪嫩白的脖子上驀然出現的一道殷紅,手中的劍直直地指向了南煕,紫衣的舉動,並沒有影響南煕嘴角那抹優雅的微笑,可卻令肖健撥出了長劍護在了南煕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