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回答,她已經跑開了。
水煮沸了,剛要往裏下麵,突然覺得有人從身後兜住了我的腰,她的身子是溫暖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這是明月第一次主動抱我,是我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我的心一下子就亂了,腦子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說:“怎麼了?”
她說:“你不要說話。”
她又將頭貼在我的背上,用力地貼上來,可能覺得貼得還是不夠緊,又換了個姿勢,接連換了幾個姿勢,突然不動了,跟著身子一顫一顫地跳動,我背上很快被她的淚水弄濕了一大塊。
我說:“你怎麼了?”
她哭得愈發嘹亮了,一邊哭一邊喊:“鳳鳴,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輕輕地用力地掰開她抱著我的手,轉過頭來,她的眼圈已經全紅了,我說:“你先去客廳等著,我一會把麵煮好。”
她說:“讓我抱著你好嗎?”
我堅持讓她去客廳,她不高興地離開了。
我一邊煮著麵,一邊心一牽一牽地痛著,我很久沒這麼痛過了,然而這種痛又似乎很熟悉,像許久沒有溫習的功課一樣,現在拿出來,輕而易舉地便記起來了。
明月為什麼哭泣呢?這兩個多小時她幹什麼去了呢?我一邊煮著麵,一邊胡思亂想著。
幾分鍾後我端著一碗康師傅從廚房走了出來。
明月正斜躺在沙發上,一隻腳放在地上,另一隻趿著拖鞋,放在玻璃茶幾上一搖一晃的,見我端出麵來,坐直了身子。
我把麵放到她身前,說道:“趁熱吃吧!”
可是她沒有吃麵而是看著我,我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很餓了嗎。”
她溜了我一眼,說:“你坐過來。”
我坐到她身邊,吸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她看著我,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她的亮晶晶的眼睛裏發著亮晶晶的光芒。
她搖了搖頭,突然說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我幹什麼去了呢。”
我說道:“不需要,如果你認為可以告訴我,我不問你也會說的,如果你認為那是自己的秘密,我問了得到的也不是合適的解釋!”
她這時候再看著我,她的眼睛裏發出不解的光來。
我索性接著說:“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會強求你喜歡我,如果你還是忘不了他,你可以去找他。”
她依舊不說話,過了一會,明月突然抱住我的身體,她把整個身體伏在我的身體上,緊緊地貼住了我,她可能嫌她貼得還不夠,更加用力地貼,如同一條蔓藤,用力地纏住了它身邊的樹,一點一點蔓延著爬上頂端。
我能聽見明月的心跳,也看得見。
明月能聽見我的心跳,也同樣看得見。
她已經在吻我的臉,吻到我的嘴唇。
她臉上的眼淚弄濕了她的整張臉,也徹底冷卻了我的身體,我的心,以及周圍的一切。
她依舊抱著我,把頭抬起來,試圖再次吻我,我伸出一隻手,把她的頭按了下去。
她依舊試圖把頭抬起來,我依舊按了下去,然後我說:“你先吃麵!”我拉起明月,用力地抱在懷裏,任由她的身子一陣一陣地發抖。但是她沒有繼續,開始一口一口的吃麵。晚上我聽得有細微的腳步聲,於是睜開眼來,目光從半掩著的門的縫隙裏投出去。
明月從房間裏走出來,穿著寬鬆的睡衣,頭發散亂著,趿拉著拖鞋,從我的房門口經過,大概去了衛生間,不一會又走了回來,到了我的房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嚇了一大跳,急忙閉上眼睛,假裝依舊沒有醒的樣子,又不心甘,用眼梢的半點餘光掃著明月,心裏撲撲通通地亂跳。
明月推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我的床邊,把鞋子往地上一掙,甩脫到了地板上,接著居然爬上床來,又拉開被子,自己鑽了進來,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她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像是早預謀好了的,我完全沒有思想防備,她冷不丁地鑽進我的被子,又冷不丁伸手在被窩裏抱住了我,弄得我腦子一片茫然無措,心裏卻有如有隻皮球亂撞,好像我又做了賊,又好像是我突然爬上了明月的床,心虛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明月抱著我,她的臉就挨在我的臉旁,我的臉上全是她口裏吹過來的氣,熱的,香的,這是明月的氣息,一股暖流從我心底裏瞬間熱上來。
接下來就更加讓我害怕了。
明月突然爬到了我的身上,她把整個身體伏在我的身體上,緊緊地貼住了我,她已經在吻我的臉,接著吻到我的嘴唇。
我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沸騰開來,我再也控製不住,我翻過身來,將明月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