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地醒來,楊昕把昨天拾掇好的一些下水先放到院中灶台上去鹵,估計中午前能夠出一鍋,剛好送給村長去。
待到中午直奔村長家,被屋裏村長的兒媳婦告知老爺子剛被人叫走,似乎是海邊出了什麼事,說起那來的人固然是匆匆忙忙,等到村長聽了幾句話卻也火急火燎地跟著走了。
正是少年心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熱鬧被落下,楊昕聽聞放下手中東西也興衝衝地衝到向海邊,發現村裏二十幾口人差不多家家都有人來幫忙或是看熱鬧的。
確實是大事發生了,不用別人告訴楊昕也發現了。碩大一條船泊在了岸邊,船上風帆早就不知哪裏去了,桅杆也斷了,左側船舷一側明顯是被火燒過。村長正召集幾個膽子大的壯勞力似乎是要登船去看看究竟。
“花姐,是海盜麼?”待到走近些,楊昕向一名村民問到,那桅杆和帆還能說是遇上了風暴的原因,可被火燒了那就明顯是人為的了。楊昕心裏已經有了推測,卻還是先想著問個明白。
那被喊做花姐的姑娘轉過頭來見是楊昕,也開腔回道:“唉,八成是了!上午你大哥出門要去上船打漁,到了這邊就發現那個了,趕緊回家告訴我一聲讓我去喊老村長來,他和你二子哥他們幾個也不出船了,一直在這守著呢”。
“船上有人沒?”
“不知道,估計沒了吧。瞅這樣子怕是在海上漂著有些日子了。那海匪子估計要這船沒用,太大了招人注意,搬完船上東西估計就點了一把火,現下看樣子是火沒著起來呢,要不這船也早沒了”。
言之有理,楊昕想著。海匪都是來如影去如風,這種大吳船要來沒用。一般都是殺人越貨後再毀屍滅跡,估計是風暴來了結果這船上火沒著起來,海匪也早早地躲遠了懶得回來再察看了。
正一邊和花姐聊著一邊想著當下的情況,遠遠聽船上那幾個人喊了話。
“哎哎沒人沒人”。
“老爺們上船看看行老娘們小媳婦兒躲遠點,船上有血怪嚇人的”。
“村長你也上來看看吧,船是不能用了,能用也沒敢要啊,咱還是報官吧”。
船上幾個人的幾句話證實了岸上眾人的猜想。岸上本來也沒幾個人,村長舉步就要上船看看,楊昕心念一動也想去上去看看,這廝一邊喊著老爺子你慢點一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扶著村長上了船。
在外麵看船體還算完好,但一上去才知道這船是徹底廢了。舵都被砸個稀爛,船左側差不多都被燒空了,估計若不是被衝到岸上再過個一兩天就會散架,現在有的地方人一走上去感覺腳下木板還顫顫悠悠的,簡直要人擔心是不是跺跺腳就能直接掉進海裏去。
“都先看一圈,有沒有啥東西留下,興許能知道這船是哪來的。”老村長發了話,眾人也四散開來。大家都沒說找還有沒有人在,因為下意識裏覺得有的話早就被海匪滅口了吧。
楊昕也跟在眾人身後,東瞅瞅西看看不禁撇了撇嘴。這夥海匪夠專業,值錢的東西全搬走了不說,搬不走的也都砸爛燒光了,大有後世城管的風範。
“唉唉唉有人有人,好像有人!”不遠處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楊昕悚然一驚,順手抄起甲板上一根木棍子就趕了過去。
待眾人聚齊了,剛才喊話的那漢子指著艙室外壁角落的一堆木板說:“聽見那裏有人聲”。
“小五你淨瞎扯,那麼點木板哪能藏下個大活人啊,興許是你聽岔了,那木板堆在一起可是不牢實,咱這多人上來能不震出點動靜嘛”,有人不樂意了。
“誰……誰瞎說了,好像真是有人”,名叫小五的漢子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覺得被鄙視了不高興,用手一指木板“好像是有人聲,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