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見狀,用盡所有的力氣推開身上的畜生,不顧一切的衝向自己孩子。
“噗嗤!”
刀,穿過母親的胸膛。血,飛濺在郭鬆臉上。謾罵聲不絕於耳,與山林的鳥獸混為一體。
“嗷嗚!!!”清脆、高亢的狼嚎。山上,一頭威風凜凜的灰狼站在石頭上,閃爍著寒光的眼睛俯視著這群兩足獸。在狼王身後,跟隨著幾十匹狼,它們為自己開春的第一道菜垂涎欲滴。
郭鬆在稅吏的臉上看到了恐懼。剛才的不可一世與威風,在野獸的麵前變得脆弱不堪。
終究,它們隻是人類。
一場毫無懸念的屠宰。
隻有一個拋棄同伴的人逃之夭夭。
狼群盡情享受著自己的晚餐。不亞於人類社會的等級製度展現的淋漓盡致,狼王漫步在肉堆,慢悠悠的挑選著自己中意的肉塊,其他狼隻能在一旁等待。狼王吃完,次一點的狼才能上前,越是瘦弱的狼,進食的位次越靠後。
一匹瘦弱的老狼嗅著鼻子向郭鬆靠近,發現他還是活的。低聲嘶吼一聲,張開嘴便要咬下來。
“死了應該能回去吧。”郭鬆這樣想著,現代再苦,至少吃穿不愁,三天兩頭可以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這古代,一對正值壯年的夫婦,居然養不活一個兒子。是他們不努力?不是。是他們不夠聰明?不是。在這四千年吃人的曆史裏,他們窮極一生,也不過是能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而已。
“嗖”一支箭破空而來,將那老狼釘死在地。
“吼!!!”一聲人類的大吼,群狼抬起頭望過去,一個五短身材,麵貌醜陋,卻肌肉精壯的男人,正在收起弓,取出了一把柴刀。
“嗷!!!”狼王豈會將一個人放在眼裏,立刻號令群狼衝殺上去。
“畜生!”漢子大喝一聲,手腕抖動柴刀,一個照麵,便砍倒一匹狼,左手拔出匕首,反刺死一匹撲來的狼。腳步不停,向前躍起,柴刀劈入一匹狼的腦袋,匕首換到右手,綁著真皮護臂的左手臂膀擋住狼的撕咬,再用匕首刺入其脖子。
“嗷嗚!!!”狼王大喝一聲,卻不是進攻的號角,而是撤退的信號。
壯漢並沒有追擊,取回柴刀小心戒備。等到狼群遠去,才收起匕首,緩步走向滿地的腸胃,殘肢。
“哇!!!”再一次死裏逃生,郭鬆哇哇大哭起來。他其實不想死!
壯漢三兩步跑過來,抱起郭鬆,撥開繈褓,看到了他的男性特征,頓時露出狂喜的笑容,舉起郭鬆大笑起來。飛快的用皮毛將郭鬆包裹好,又仔細的搜刮了現場,這些稅吏身上多少還是有些錢財的。
壯漢又收斂了郭鬆父母的屍骸,用石頭簡單掩埋,對著墳堆念叨了一些什麼,可能是悼詞吧。一切妥當,壯漢高興的抱著郭鬆下山。
走到山口,遇見一鶴發童顏,碧眼白皮的老道攔住壯漢,指著郭鬆,說了幾句話。壯漢緊緊護住郭鬆,連連搖頭,並示意老道趕緊走。
老道還想勸,壯漢卻拔出柴刀,意欲動武。老道歎息一聲,望著郭鬆,嘴唇沒動,卻傳來宛如央視主播的普通話,“小子,你的生辰,是九月九。你到五歲,當天子時,坐北朝南,喊三聲‘南華老仙’,貧道有寶物相贈。”
郭鬆心裏默念,“好。”
老道微微一笑,飄然而去。壯漢可不管他,趕緊一路狂奔著回家。趕了半天路,才到達“毋極”城,壯漢的家就在城郭內,獨門獨戶,還未進屋,就嗅到了芳香撲鼻的肉香。壯漢吆喝了一聲,一雙白玉般的纖纖玉手推開門扉,露出半張銀盆臉,嘴角帶著笑,招呼壯漢進屋。
略顯昏暗的房裏也能看到這個女人如雪般的肌膚,她大約二十五六歲,正是青春年少,但氣色卻不特別好,總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身材也還算纖細,可比起線條美,更多的是一種病態美。
林妹妹美嗎?美!能娶回家嗎?不能!除了超級豪族之外,尋常富貴家是絕對養不起一個病美人的。可這壯漢看家資不過溫飽,看相貌,低於平均水平,甚至是醜陋,是如何娶了一個病美人回來的?
壯漢把郭鬆遞給女人,柔聲叮囑了幾句。女人喜出望外,在郭鬆額頭上親了一下,抱著他搖晃。壯漢去打了一碗肉湯給女人,她便坐在床沿嘴裏含了一口肉湯,嘴對嘴喂給郭鬆吃。這種喂食方法,也是上一世將郭鬆養大的方法,村裏婦女大都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