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甄氏宅邸(1 / 2)

回到學堂,趁著課間時間,向趙夫子詢問關於甄氏家族的事情。

趙夫子對甄氏家族比較不屑,嘲諷道:“舉茂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說的就是他們家!他們當代的家主甄逸,更是個混賬東西!”

聽趙夫子的說法,甄逸早些年驕奢淫逸,天天逛青樓,不讀書,不置產業,他爹得病死的時候,他還躺在青樓花魁的肚皮上。他娘做主,給他娶了常山國的張氏女為妻,加上那花魁給自己贖身,嫁給了一個獵戶,這才稍微收斂了一段時間。

據說不到半年,他又開始逛青樓,把他老娘也氣死了。後來長子因病夭折了,這才痛定思痛,這幾年稍微改正了品行。但他打老婆的事情,那也是眾人皆知。這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到處宣揚自己打老婆的本事。

男人打老婆,那是由來已久的。但不管是哪個階層的男人,古往今來都認為這是一種無能的表現,是家庭不睦的證據,所以輕易不會外揚這種“家醜”。

郭鬆奇怪道:“我今日有幸見了張氏一麵,實在知書達理。”

“壞就壞在知書達理。”趙夫子道:“本來女子就不該讀書。這個張氏卻家學極好,熟讀經書。那甄逸是個胸無點墨的主,哪裏能受得了?再加上她生了長子死了,又生了一個女兒。然後這幾年肚子裏也沒半點動靜,還仗著正妻的權勢不準納妾。那可不就天天挨打麼?”

郭鬆無意和他爭論女子的教育權問題,隻是奇怪道:“那張氏既然家學好,怎麼沒娘家的人幫幫?”

趙夫子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也頂多撐撐場子,夫妻之間鬧了矛盾,幫不了!幫了你,你回頭床頭吵架床尾和,娘家人豈不是成了壞人?家務事,外人管不著。”

這倒也是。漢代的女人是可以自主離婚的,改嫁也很自由。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娶二婚的、帶娃的女人的比比皆是。甄夫人自己受了委屈,卻不離婚另嫁,那也沒轍。而且就郭鬆的現代人觀點來看,保不齊人家有點什麼特殊癖好,並不覺得難受。

下午放學,時間還早。郭鬆對於趙夫子教的經學,興趣泛泛。趙先生是馬融的學生,但並不是那“五十賢”之一,隻是上千門徒中的普通一員,馬融也隻親自給他上過一次課而已。不過基本的經學功底還是有,多年教書的經驗也積累了不少。

趙先生對他不讀經學,隻工辭賦,頗為不滿,“辭賦乃末藝,做不了官,成不了大學問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郭鬆終究是個現代人,而且是年近三十的現代人,他的價值觀早就穩定下來了。再讓他牽強附會的去解釋儒家學說,實在強人所難。他不慕權貴的性格,也使得他對於溜須拍馬的套路毫無興趣。

郭鬆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甄氏家族的聚居區。甄氏家族在毋極縣相當有權勢,祖上是三公之一的太保,世襲二千石的俸祿。雖然近些年衰落不少,可縣令級別的還是有,富貴不會少。

家族的聚居區,入口處立著一塊牌坊——甄氏。然後便是占據著幾坊地的龐大家族聚居區。在嚴格執行坊市製的時代,也隻有這些大家族才能打破坊的界限,占據大量居住麵積。

甄逸的住處很好找,作為嫡係血脈,他的宅邸占據了一坊之地,位於整個聚居區的中間地帶。既彰顯了家主的尊貴地位,也便於交通家族各區域,比如祠堂、墓地、學堂、工房等等設施。

家主宅邸,是一個半開放的區域,一方麵通過高牆與周邊的房子分隔開,另一方麵又有巷子、大小門禁等對外接通。

郭鬆報上自己的名字,想要求見,毫無意外的被守門家丁趕了出來。摸了摸兜裏,也就兩個銅板,估計買通也沒戲。

“你是誰啊?”背後傳來一個憨憨的聲音,隨即一個壯實的小家夥一把拉住他,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他,“俺叫馬三,俺爹是趕馬車的,你呢?”

郭鬆被他逗樂了,回答道:“我叫藥二。我爹是賣藥的。”

馬三笑道:“俺去玩球,你也一起啊。”

“好。”郭鬆平常也沒個玩伴,無聊的很,陪小孩玩球也不錯。

球是用藤條和羽毛編織的,不過拳頭大小,可以互相拋來拋去。馬三出身差,甄氏的小孩都不和他玩,他也沒有其他的朋友。

郭鬆陪他玩了一會,感覺時間不早,該回去了,便道:“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玩吧。”

馬三奇怪道:“你不住在這裏嗎?”

“我住在城郭。今天是來找人的,不過守門的不讓我進去。”

馬三高興道:“哈,我知道怎麼進去,跟我來。”他對甄氏宅邸的情況非常熟悉,帶著郭鬆沿著小巷子拐來拐去,郭鬆沿途做了一些簡單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