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殯儀館,就算從鬼門跑出來的鬼現在不在這裏,本身這兒的孤魂野鬼恐怕就不少,頓時嚇得我來不及看,便用力一甩,伴隨著我手用力的弧線,一隻細長的胳膊飛到了半空中。
“哎呦喂!”李湘靈痛得捂住自己的左肩,蹲在地上叫了起來。
不是吧!
原來碰到我右手上的,竟然是李湘靈的左手,我也是太緊張了,應激反應過大,把她的手幾乎是扔了出去。
就我倆這種身材力量對比,李湘靈顯然經不住我這一下,肩膀半耷拉垂了下來,痛得是嗷嗷直叫。
這的確是我的錯,太過敏感,趕緊蹲下來想扶她,結果頭低到她跟前才發現湘靈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嗓子裏發出茵茵的聲響,看來這一下確實是弄疼她了。
別不是肩膀被我甩脫臼了。
我直接按住她的左手臂,不讓她動彈,然後摸索著肩膀的關節部位,還好在老家的時候,二叔教我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識,說是人生瞬息萬變隨時都會有用,這不真的用上了。
隔著道士服,我還是摸索到了李湘靈的肩膀位置,幸好並沒有任何錯誤的跡象,整條胳膊目前還算完整,我這才算稍微鬆了口氣,也為自己的冒失像她連連道歉。
她的身子柔軟無骨一般,摸上去十分舒服。
李湘靈似乎並沒有因此生氣,沒多久就站直了身子,滿臉淚水,抽著鼻子,看上去楚楚可憐。
而我有些不明白,她幹嘛突然要在這個地方碰我的手,但人家都這樣了自己也不忍心詢問,還好李湘靈沒有大礙,哭完之後,她用外套狠狠擦去臉上的眼淚的汗水,沒多會便恢複了平靜。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李湘靈竟然主動安慰起我來了,“就是有點疼沒忍住而已,你不要太緊張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還怕她又跟上次我壓在她身上一樣,氣急敗壞地跟我冷戰,沒想到這會都哭得這麼慘了,還不計較,這一前一後的差別讓我有些無法適從,對於這個小道姑的好奇心也加深了許多。
發生這個小插曲讓我和李湘靈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不少,於是我們決定大膽的進去看看,就算被館長或者其他人發現,就說是李長天的朋友,來參觀的基本上可以糊弄過去。
我們從左側進入,直接找到了停屍間的位置,也就是放置死人的太平間。根據李長天的介紹,當地的習俗是在家停靈三天,然後放到殯儀館裏再三天,到頭七的時候再舉行遺體告別和火化儀式,這個過程倒是比較長,屍體放置這麼久對於冷凍要求比較高。
就拿現在我們進去的停屍間來說吧,那是真叫一個冷啊,很外麵的溫度差得特別大,整個人都像掉進了冰窖裏麵似的,渾身冷不住直打哆嗦。
這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冷凍屍體那就在遺體停放的棺材或者是櫃子裏冷凍就好,何必把整間屋子都搞得這麼冷,這樣既浪費電,也讓來處理事情的工作人員受不了。
城西殯儀館的太平間,麵積依然不大,在這棟平房裏麵的左側走廊,依次排列五排棺材樣子的抽屜,應該是暫時安置死人的地方,每個抽屜前麵亮著一盞微弱的照明燈,應該就叫做長明燈,不僅能提高些微弱的光亮在屋子裏,還能超度死者給他們的魂魄照明。
整個太平間裏麵也就這五盞長明燈亮著,所以依然顯得很昏暗,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拉住了李湘靈的手,挨個走過那些冰冷的抽屜,小心翼翼地朝房子深處走去,現在我們全身冰涼,大概就是手能稍微暖和一點。
五個抽屜走完,便來到一個寬大的鐵質棺材邊上,棺材被架在幾張一米多高的方桌上,再加上棺材本身的高度,我站在地麵上並不能看見裏麵的東西。
“真是怪了,怎麼這裏特別留了一口棺材?”我自言自語地問道。
李湘靈對它也很好奇,她拿出擀麵杖的棍子,對鐵棺材敲了敲說道,“蘇黎,要不你背我上去看看吧!”
“行啊……”
我二話沒說,蹲下了腰,讓她騎到我的肩膀上。
然而,當她的手才撐著我的肩膀往上爬,我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陣鑽心的劇痛。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毫無征兆,心髒部位像是被尖銳的銀針刺中似的,痛得我瞬間腿一軟,磕磕絆絆地撞到了鐵棺材上麵。
“你怎麼了呀?”差點又被我摔了的李湘靈扶住我關切的問道。
我搖搖頭,手捂住胸口,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突如其來的疼痛,而且就那麼一下,現在又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