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兩世皆奇葩的一家(1 / 2)

試驗結果是令人傷心和肉疼的:今早英英媽發現羊被毒死了。英英媽心裏那個麻煩(難過)呀,見了一道巷子的鄰居就學(xiao)了這事。

於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有毒的不光是土豆芽子,那些小土豆跟芽子一樣毒!

穀媽最後說:“你那兩個小雀兒算啥,也沒花錢。英英媽兩個月大的小羊羔子死啦,有人買的話咋的也能賣個五七六塊錢!一下子沒了,誰碰上(這事)都得難受!英英媽後悔得直甩搭手!”

是啊,都難受,可難受也活不過來了,自家沒遭到經濟損失還算好的,不想了。

其實是時間淡化了悲傷,不是穀秀莉一下子想通透了。

而且人就這樣,自己覺得自己倒黴不幸福了,看看比自己還倒黴不幸的人,幸福指數一下就上升好幾個點,不平、悲苦的心態也立馬平和起來。

人生就是這樣比來比去的,也被別人比來比去吧。

那天下午放學和三英她們挑苦菜時,三英也細說了自家的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傷心的三英:“虧得你媽喂小羊了,要是給那兩個大羊吃了更壞(事)。”;“人沒吃就是好的了。”什麼什麼的。

挑好野菜野草回到村裏,分手的時候小夥伴們都把自己挑的草和苦菜給三英抓了不少,平時三英挑虛虛一袋草,這天卻是實實的一袋子,以至於三英自己都拽不動,還是穀秀莉幫著抬回去了,這幫小夥伴都是善良可愛的娃啊。

此後穀秀莉慢慢回複正常——再不回複正常三姐就不正常了,估計人家的忍耐已到極限。

隻是在每個禮拜天下午她依舊和小夥伴們出去挑一些苦菜或揪些蓼藜(灰灰菜的當地叫法),或現吃或曬菜幹等冬天吃。

夏日,地裏的活計正忙,穀媽天天下地鋤田,就這還說是地裏成草片了。

每個禮拜天的時候,穀爹五點就起來下田了,到七點半匆匆回來吃過飯再匆匆趕去地裏。

這個禮拜天,到地裏鋤了兩個鍾頭田的穀爹在回來吃早飯時,狐疑的對穀媽說:“上個禮拜我不是叫你說給她姑姑,她河西挨著咱玉茭地的那塊地一個草片啦,得趕緊鋤去,你說給她姑姑沒?”

聽了穀爹的懷疑,穀媽也沒不高興,隻是答:“說啦說啦,我也不往南走也忙的沒顧(得上)去,**梅說給她姑姑啦。”

穀二姐趕緊說:“我禮拜一那天下了早自習去的,我姑姑姑夫都在哩,我說我爹去河西瞄玉茭去啦,見您跟我們間畔那塊玉茭地草可大哩,得趕緊鋤去,沒個就叫草把玉茭轄死(爭奪養分以致死)啦。我姑姑說那天就叫我姑夫瞄去。”

穀爹疑惑的說:“我早生(早上)見好像沒咋好好兒鋤,你說他沒鋤哇,看那也刮了地皮,你說鋤了,玉茭苗底下沒動留了眼鏡兒了。敢情是叫二宏鋤的?我今兒晌午回來再過去瞄瞄去。”

二宏是穀姑姑的二兒子,比穀二姐大一歲,不好好念書就輟了學,現在跟著穀三叔學木匠。穀三叔家裏也種地,農閑了有活的時候才出去,農忙時就在村裏種地。所以現在二宏表哥應該也在家。

中午時候,飯熟了評書開播了也不見穀爹。穀媽戲言說今兒你爹莫非是串門兒串出飯了?

正說著,穀爹回來了。穀媽說:“我正跟娃們說你是不是在她姑姑那兒串出飯了。”

穀爹冷哼:“我吃她的?照住這她也快沒飯吃啦。”

“咋啦這是?”說話的功夫穀媽端上飯,穀爹邊吃邊告訴大家。

原來穀爹去到了穀姑姑家門,人家一家子已經吃過飯了,正和隔壁二禍夫妻坐在門口的樹蔭下乘著涼拉閑呱。相互問候過吃飯沒,穀爹就問妹夫鋤河西的玉茭子沒,穀姑姑說鋤啦,你妹夫鋤了兩天哩。

穀姑夫接住話說他全鋤完後,站到地頭看著齊腰高的玉茭苗子,決定給莊稼開個會,於是腆起肚一手叉腰,一手很有偉人風範的一揮手說:你們給咱好好的長哇!我是回家呀。”

呃,好吧,穀秀莉承認,這是經過文學加工的。(她家三姐說過,文學什麼的,都是哄人的哇。那麼她這點小誇張算哄人嗎,不算吧?)所以諸如她家姑夫叉腰腆肚揮手什麼的,是她想象出來的。她家老爹隻說了一句:“爾說全鋤完了站地頭給玉茭苗子開了個會,說你們給咱好好的長哇!我是回家呀。”

穀秀莉聽了她爹的話後隻想說一句:給莊稼開會,姑夫您老真是太有才了!她覺得自打她家姑夫不當隊長不能耍威風以後就走了耍帥耍幽默路線,具體事例容後再提,先聽穀爹的。

穀爹繼續說道:“你看看那家人家,你當你給生產隊鋤田哩,人哄地皮地哄肚皮。照那樣兒給玉茭苗子底下戴個眼鏡兒,幾天天兒草長起來就把玉茭子轄壞啦。恁大歲數啦,哄誰哩。她姑姑做點營生也灰心氣(不怎麼能幹),男男女女沒一個兒(好的),照這就快沒吃的呀,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