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隔壁是案發現場，你們警察局給我們封了，說是在案子沒破之前不準讓人住進去。”我攤手道：“也不準進去。”
厲少卿想了想，說道：“你找點鞋套跟手套來，我們倆進去盡量別碰壞現場東西。”
警察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按他說的做。
搞來東西，我拿鑰匙開了門。
我一進門，隻覺得一股陰冷的風攜著難以言喻的怪味兒撲來，不由打了個寒噤。窗簾半掩著，夜風吹進飄飄忽忽。我提鼻子聞了聞，那怪味兒有些詭異，仿佛有一股油味兒，還有一股香料味，說不出的怪異。
我突然想起臥室裏那張摳掉了臉的照片，有點心中發寒，下意識地往臥室看了看。
黑漆漆一片也看不清楚什麼。
厲少卿走過去將臥室的燈打開，我們走進門去。
“這相框的照片被挖掉了。”厲少卿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照片。
“是啊，你說她會不會覺得自己跟死去的網紅琦琦長得太像，有點害怕才挖掉的？”我問道。
厲少卿搖了搖頭：“不好說。不過她是不是真長得跟一個死人很像，那得看看她是不是保存了以前的照片。”
“對了，屋裏有股怪味兒，你聞到沒有？”我皺眉道。
厲少卿也提鼻子聞了聞，搖頭道：“沒有，隻是感覺有黴味兒。”
“哎，看來你的鼻子不行。我啊，小時候就貪吃，胡叛，就是跟我一起住客棧的那個——變態，他也喜歡吃。我倆以前就搶東西吃，所以我從小練得鼻子聞味兒特別靈。我覺得屋裏好像一股蠟油味兒，還有點刺鼻的香料味兒。但是這窗戶都開了兩三天了，按理說什麼味兒也該散得差不多了。而且這味兒吧，以前我住的時候沒有過。”我說道。
厲少卿盯著我半天，似乎確定我確實沒有說謊，才說道：“這倒是有意思。”
說著，厲少卿仿佛看到什麼似的，低頭往地上瞧了一會兒，蹲下身，手伸到床下，居然從床底下拖出一部影集。
這影集是比較古舊的那種帶塑料小格子的影集，看樣子是林沫沫遺落在這兒的。看樣子，好像是她上學時候保存下來的。
我接過來翻開一看，頓時愣住了。照片裏的人我壓根不認識。說不認識也不對，從身材跟發型動作，和衣服打扮上看得出，很多照片裏的人應該就是林沫沫本人。然而這張臉卻跟我見到的她完全不同。
照片裏的林沫沫小眼睛塌鼻梁，滿臉雀斑，長得實在是不敢恭維。
“這應該是她以前的模樣，”厲少卿說道：“她應該是去整容了。”
“整容成網紅的模樣？”我將信將疑。
“這個我可以去查查她的資料，如果真去做過整容手術，一定能查到那家醫院。”厲少卿沉吟道。
“你覺得她的死，跟整容有關係？”我不太明白厲少卿的邏輯。
“也許是。整容不奇怪，但是整容成一個死人的模樣，甚至連細節都一模一樣，也許說明了某些問題。”厲少卿沉吟道：“我先打電話問問局裏。”
說著，厲少卿摸出手機，給市局打了個電話，詢問林沫沫一案的調查情況。結果問了之後，我倆都吃了一驚。
據說法醫驗屍結果是，從屍體來看，林沫沫半個月前就死了。屍體經過防腐處理過，但是可以確定，確實半個月前死的，而非前天晚上。
可能半個月的防腐期過去了，前天一摔，才把臉摔那樣。
可是屋裏的指紋又能確定，確實是林沫沫自己的。這是個悖論。一個死了半個月的人，怎麼會自己來住店呢？
掛了電話之後，我疑惑地問厲少卿：“你們驗屍報告不會出錯吧？”
厲少卿搖頭道：“不可能。林沫沫到你們店裏，是不是很多人都看到她是自己走進來的？”
“廢話，當然很多人看到了。警察錄過口供呢，我們不少住客可以證明。”我頓時覺得更驚悚了這事兒。
“我回去先查清楚來龍去脈再找你。”厲少卿說道：“留個聯係方式吧。”
我倆這次互相留了手機號，厲少卿才從二樓往下走。
走到一樓的時候，胡叛正提著那貓籠子往樓梯上走，跟我和厲少卿打了個照麵。
胡叛冷哼一聲：“條子怎麼又來了。”
厲少卿沒理會他的說法，隻是盯著他手中的籠子：“你這太歲哪兒來的？是不是前麵那廢宅裏挖的？”
“太，太歲？這不是貓麼？”我吃驚道。
“這哪是貓，這是太歲。”厲少卿搖頭道：“你們小心些，這東西上了年頭的，吃生肉。當心它攻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