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看的見她半個身體，另外半個就像長在了湖底的淤泥裏一樣，她冷冷看著我，嘴巴半張著，我聽不見她說什麼。這時候我已經快憋不住了，我不停的想把腳抽出來，可惜我沒有掙脫，居然就這樣憋死在湖裏了。”
“死了？”我下意識地問道：“此後呢？”
“此後我就真的死了。”胡叛聳聳肩說道：“我再度醒來的時候，還是在水下。但是我已經不是人類的形態，而是長出了九條尾巴。”
我愕然起身，指著他說道：“九尾狐妖？？”
胡叛笑了笑，不置可否：“後來上去後我沒告訴任何人，也重新變回了正常。這種事告訴別人也沒人相信，我推說湖裏什麼也沒有，沒發現。那湖水真的很特別，剛進的時候真是痛，感覺象割肉一樣，而且明明難受還得往下遊，不由自主的。剛進去的時候生不如死，過了會加上也麻木了，稍微好點了，而且當時水裏麵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像是一片死氣。”
“那些魚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那麼多魚跳出湖麵仿佛在逃避什麼一樣，其實出湖它們也是死。但是，有時候可以選擇自己的死亡也是件好事。”
“自己選擇死亡的確要比掌握在別人手裏要好的多。”我點點頭。
“那個湖的水越往下越暗，而且旁邊的聲音越來越刺耳，仿佛哀鳴一般，我當時在湖水裏的時候，奇怪這裏怎麼能聽見聲音。湖水的溫度也急劇下降似的。
我當時覺得自己肯定下潛下去幾十米，可是死亡之湖納木錯鹹水湖最高深度也才三十七米。那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正想放棄。回頭的一瞬間，我感覺上頂上有什麼東西正飛快衝下來。”
“我下意識的轉過了頭。麵前出現的是一張人臉，居然是死去多年的阿深。那臉明顯毫無生氣，和屍體一個樣子，最令我吃驚的是他還正好對著我的臉，我們兩個幾乎鼻子貼到鼻子了。水下的他顯的更加猙獰，我慌亂的想閃過去，但他下來的速度非常之快，我被他撞到了，而且飛快地往下墜落。我心想這下完了。果然在我下墜到湖底的時候，我被那女人的鬼魂給抓住，再也沒上來，直到我再度醒來變成妖的樣子。”
我聽到這裏長出一口氣：“那，我看到你的耳朵變化也就不是幻覺了，你果然是狐狸精！後來呢，你變成了妖精，它們就不敢為難你了？”
“沒錯，很有意思。無論是人，鬼，還是妖精跟神仙，不一樣的物種，但卻遵循同一樣的原則：欺軟怕硬。我們九尾狐妖是古老的妖族，普通的鬼怪誰敢靠近。不過等我上了岸，感覺能再次看到陽光真好，人間和水下根本是兩個世界。”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湖底居然那麼深？”我好奇地問道：“能溝通幽冥？破除封印？”
“那不是湖底，或者說不完全是湖底，這種湖被稱為陰陽生死雙界湖。”
“陰陽雙界湖？”
“我們這個世界和死去之後的那個世界往往存在很多的連接點，這些連接點是移動的，而且沒有任何規律，隻要它出現，如果旁邊有生物的話都會被吸進去，像黑洞一樣，然後也許陰差陽錯的，等待著下一次又再次吐出來，你聽過龍卷風吧，新聞裏說過，龍卷風在這個城市卷起的東西會下到另外一個城市裏去，例如硬幣雨之類的。”胡叛解釋道：“所以在水下，我們能看到很多死去的人的臉，或者死亡之後才能看到的人。”
“我明白了些，那後來呢？”
“後來我知道了自己不是人類，輾轉查找了許多古書，也跟很多人問起，才知道我應該是九尾狐族，而我的部族居然也存在在世上，老家就在青丘。”
“噗！我以為我在聽聊齋呢。”我笑道。
但胡叛沒有笑：“真的，後來我就去青丘了。”
“找到爹娘了？”
“沒有。那另回事了，其中真的曲折，總之，我認識了雪娘，然後就住在了花驛客棧。”
我想繼續問問，他卻沒有多說，從身上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跟一個噴瓶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