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山裏氣候潮濕,沒過一會兒我再走了一陣,突然覺得空氣變得有點濕乎乎的。我站定一看,居然到了一處山地,都渾身黏黏的散不出汗。
艸,沒想到大西北還有這麼潮濕的地方,不應該啊。
我往前一看,發現前方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能瞅見幾排起起落落的房子。
但是房屋外圍,都被茂密的樹林包圍著。不僅如此,在圍牆內,靠近角落也有一片樹林。那裏麵的樹大多不高。
沒聽說這黃土村附近還有別的村子,但是看那房屋,好像也不像是人住的。倒像是什麼工場之類。
於是我帶著卿卿往下走,但是沒走多會兒,卿卿卻不走了,呲牙嗚嗚示警。
我覺得前方一定高能,有危險!這狼灌跟我們相處久了,都特麼快養成狼狗了。
“前麵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啊,是不是啊卿卿?”我問道。
卿卿仿佛同意似的叫了兩聲。
不行,這村子太古怪了,我還是過去看看。
於是我慢慢地走了過去。沒等我走多遠,卿卿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草叢。
我也往草叢那邊看了過去,但是還沒等我看清楚,卿卿突然跳了起來,借著不太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它好像一下子咬住了什麼東西,然後嗚嗚地叫搖頭擺尾地撕咬那東西。
“卿卿,抓到了什麼?”我上前一看,頓時嚇一跳。卿卿抓住的,居然是一條蛇!
這蛇青色的,鱗片泛著光。
“臥槽,毒蛇!”我嚇了一跳,幸好卿卿給咬死了,我趕緊把它抱起來看了看,還好,沒中毒。
瑪德,這村子,老太太能種樹,總是死男人,這回還有毒蛇。
這特麼啥地方啊。此時,我突然聽到有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從前頭傳來。
我抬頭一看,隻見前方出現一個瘦小的老人。等他走近了,我看到他肩上掛著一條髒兮兮的灰布袋,腰帶上拴著幾個走路就叮當作響的罐罐。這聲音便是他走路發出來的。
老人走到我跟前停了下來,借著天光,我看到這老人年紀不小了,頭發灰白色,還留著胡子,有點其貌不揚。其實說起來有點像那個香港演員元華。
“小夥子,看著麵生啊。”老人走到我跟前突然說道。
“額,我是外地來的。”我笑道:“晚上沒睡著,出來走走。”
老人冷冷說道:“走走也不能隨便走,這地方危險,蛇多。”
“蛇??那前麵都是蛇舍了?”我問道。
老人說道:“不一定,也算是,也不是。”
“啥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這裏不隻是附近的蛇在出沒,還有其他動物,山上的野貓,野雞,偶爾還有野豬。不知怎麼回事,這陣子啊,這村子附近的動物都不怎麼安生。”老人歎道。
“那大爺,您是?住在這附近嗎?”我問道。
“是,我祖上是捕蛇人。”老大爺說道。
老大爺於是給我講了講,說他姓古,叫古天成,是捕蛇人。老古大爺說,找蛇有絕招:一不探蛇洞,二不下籠子,就站在樹林子邊上,往手指上塗一點特殊的藥,轉著身子抬手劃一圈,就能感覺到哪裏有蛇。“順著方向,伸著手指,過一段時間,就會有蛇迎上來。”他認真地說:“不知道為什麼,以前這兒總有很多蛇,有人說是因為古墓。”
初聽這些話,我覺得不大可信,可看到他身上的裝備和那一股藥味,我又覺得老古可能是一位隱世高人。
古大爺說每次捕到蛇之後,會根據不同的品質,走特殊的渠道進行售賣。有時候,他也會把蛇製成藥酒賣給周圍的熟人,據他自己說,是“包治百病”。
雖然附近的蛇突然都躲到這山穀裏有些異常,但在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他老婆的老毛病又犯了,正缺幾副上好的蛇膽入藥。
他跟我聊著天,抽出一支煙來。在他抽煙的時候,我發現老頭的手指好像缺了一截。我問古大爺為啥手指受了傷,他說,去年遭了蛇的報應,廢了一根指頭。
“原本那片地方是工廠,但是倒閉了,就成了蛇啊什麼的窩。”古大爺說道:“不過最近蛇也聰明了,估計知道我抓他們,一直躲著。”
說著,他是不慌不忙,彎腰從一堆罐罐中挑出一個,慢慢轉開蓋子,頓時一股清香撲麵而來。我細細地聞,像是花露水調著蜂蜜的味道。
老大爺挽起袖子,把那清香的東西慢慢地往右手和右胳膊上塗抹著。抹完,站在林子邊上,從一棵不知名的小樹上捋下一片葉子,左手拿著送到嘴邊,右手指著林子的方向。“啾啾”的口哨聲時高時低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