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理會他幹什麼，他就是個流浪漢，兩年多前吧，過來的。開始還算正常，跟我們說他要找他老婆，說他老婆跟人跑到我們這來了。他到處打聽這個那個，時間長了，我們也不喜歡多跟他廢話了。”村民搖頭道：“挺好的年輕人，開始我們是挺同情他，可這裏確實沒有他老婆。後來他就瘋瘋傻傻的了，再後來就不跟人說話，住在廢屋裏，徹底成了流浪漢。”
“沒有人聯係他的家裏人麼？”我有些感歎，看這小哥長挺帥的，他老婆居然還能甩了模特一樣的老公跟人跑了。這讓我等屌絲情何以堪。
“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村民說道：“不知是誰記得，他是兩年多前一個星期一來的，所以就被人叫成達瓦，我們藏語裏星期一的意思。”
“達瓦。”我重複道：“他會回應麼？看起來他並不喜歡說話。”
“還好吧，他也知道是在喊他。總的來說，除了有時候瘋瘋傻傻自言自語外，他也沒什麼別的問題，去年暴風雪，他還幫我們加固了屋瓦。總之達瓦是個好人。你們不要去騷擾他。你們是外地來的記者？”村民問道。
“記者？我們像麼？為什麼這麼問？”厲少卿笑問道。
“不是？沒什麼，隻是這學校出事的時候，來了不少記者。去年也有記者來過，非要查查這學校失火的事。後來什麼也沒查出來就走了。”村民大叔歎道。
“我們是學美術的大學生，在這邊采風旅行的。聽說這裏死了三十多個學生，是真的嗎？”我假裝很傻很天真地問道。
“學生啊。沒錯，但是得了奇怪的瘟疫死的。後來為了消滅瘟疫，才燒了學校，村長主張的。說是用過的書桌課本最好都燒了。”村民說道。
我跟厲少卿麵麵相覷，心想這流浪漢住的地方就有孩子們用過的桌椅，但是他根本沒染上什麼瘟疫，活得挺好。
此時，我瞥見卿卿跟那頭狼玩得挺開心，互相嬉鬧纏鬥，在院子裏追著玩。
“這，這是狼嗎？”我指了指那像是大型狼狗一樣的動物，問那村民。
“是啊，達瓦從草原上撿回來的，養了兩年了。”村民說道：“我們都告訴他，狼不能用來家養，養不住的。當然現在他也聽不明白。”
村民們跟我們聊完這些，剛要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照片上有個小孩似乎還活著，就是厲少卿見過的那個，剛想問的時候，厲少卿先一步將照片給那村民看。
“這個孩子肯定死了啊，這上頭的幾個都死了，骨灰還是我們一起出錢埋在聖湖那亭子上的。當然，我們也沒出多少錢，有人資助過。”村民說道。
“誰為這些孩子花這麼多錢建造了墳墓？”厲少卿好奇地追問道。
“外來的什麼慈善家吧，不知道。”村民說道。
厲少卿笑了笑：“多謝大叔告訴我們這麼多。”
村民驚訝地問道：“謝我什麼？”
厲少卿順口就扯謊，指著我說道：“我這位同學是網絡小說作家，正收集各地傳說資料跟奇人異事呢。這也算是傳說，是素材。”
村民大叔立即很驚歎：“年少有為啊。”
我立即一臉黑線。
等他走遠了，我問厲少卿：“你怎麼不說自己是作家？”
厲少卿順了順自己的頭發，說道：“我這麼帥的人會當網絡作家？開玩笑，你比較像。”
“滾！”我罵道。
厲少卿看了看那排屋子，衝著卿卿拍了拍手。卿卿這才依依不舍地跟那頭狼分開，跟著我們出了大門。
等我們走開一段路程我再往後看的時候，卻沒看到那流浪漢出現在院子裏。
“這地方越來越有意思了，居然還有個挺帥的流浪漢。”我說道：“可看他的樣子，以前像是做過比較特殊的工作。”
“比如？”厲少卿問道。
“他回來的時候，背著一隻大口袋，裏麵好像放著魚之類。但是他並沒有釣竿，我猜他是直接下水去抓的。”我說道。
“不錯，然後呢？”厲少卿說道。
“這天氣下水，一般人做不到。而且這邊雖然有湖水，但藏民們更多是靠牛羊肉啊什麼的生活，好像沒多少人去湖裏抓魚。”我說道，想起當地人對聖湖的敬仰和鬼湖的懼怕，仿佛真沒見任何人靠近那邊的湖泊，除了那倆僧人。
“還有，手上的老繭，走路的姿勢，步子的穩健度，你教過我的，這種人都是練過紮實根基的功夫的人。”我說道：“甚至一般的警察都未必能做到這一點不是麼。”
厲少卿笑道：“還有呢？”
“艸，還有？那我想不出來了。”我搖頭道。
“還有，他沒有瘋，是個正常人。他在裝傻，隻是我還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厲少卿說道。
“什麼，沒有瘋？”我吃驚道。
“沒錯，他眼神堅定，目光冷靜。如果是瘋子，不會是這個樣子。”厲少卿說道。
我們倆一路聊著，便回了住處。回去之後琢磨了下，今天貌似是得知了很多線索，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更為紛繁複雜，不知應該從哪兒來解決並處理這些問題。
晚些時候，納蘭逸給厲少卿打來電話，說不放心我們這麼作死，準備來幫我們一把。
厲少卿笑道：“那你就帶最先進的潛水設備來，我們想下湖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