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說得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因為這種經曆我還真特麼有過幾次。
正說著，船突然調轉了一個方向，前方水流陡然湍急。我一個沒坐穩，撞進了胡叛懷裏。
“尼瑪，漂流啊！！”我罵道。
胡叛攬住我的肩，忽而一笑，頓時讓我呆了一下。
所幸水流湍急的路段沒過多久便停了下來。前方出現一處綠色藤蔓盤繞的石頭牌坊。
“鬼門關到了。”胡叛看著前方說道。
小舟慢慢停了下來，我看著前方的石頭牌坊，見上頭仿佛刻著一些難解的古文字。在牌坊兩旁蹲著兩隻靈獸，看起來像是麒麟。
這些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像是有些年頭了。
“好了，你們把我們安全送到這裏，我們也該履行承諾，放了你們。”胡叛對著推船的那一群擺渡鬼說道。
鬼們麵麵相覷，仿佛不太相信。
胡叛上前，用匕首刺破手指，在船上畫了一道符，隨即，扯出“拴”在鬼身上的繩索，用石刀砍斷。
被囚禁幹活的陰魂們頓時很開心地散去了一大半。唯有幾個老弱幼鬼徘徊在小舟跟前不肯離開。
“你們為什麼還不走？”我俯身看著他們問道，驚訝地發現其中那個少數民族青年鬼也沒離開，反而定定地看著我。
其中一個老太太歎道：“我們在這裏耗上了許多年，執念又深，無法被超度，又難以自己穿越鬼門關回到輪回所，恐怕也沒地方可去。”
我看著胡叛，問道：“怎麼還有這種說法，鬼不能去鬼門關？”
胡叛說道：“你能隨便出入國境嗎？”
“廢話，當年不能，各種簽證夠我頭疼的。”我說道。
“鬼魂也是一樣。他們逗留塵世間時間越久，陰氣消耗越嚴重，像是這幾個，可能已經沒有力氣離開這隻小舟了。”胡叛歎道，從背包裏取出一大包紙錢：“出門隻是帶了這些，都燒了吧。”
“他們有了錢，就能去輪回了麼？”我問道。
“死人靠活人供養才更有靈力，這些紙錢能起點作用。”胡叛說道：“我以前出來混的時候，沒少拘過孤魂野鬼套取信息，所以隨身帶紙錢是習慣了。”
我於是接過紙錢跟胡叛一起在小舟上點燃，撒向這條怪異的河裏。
那些孤魂野鬼收錢之後，紛紛感謝離去，最後隻剩下那青年鬼看著我們。
“你還不走，想幹什麼？”胡叛冷冷問道。
“我見過你，胡叛。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那鬼突然說道。
“我？”胡叛想了想：“不好意思，我沒有超強記憶力，並不記得了。”
那鬼歎道：“那時候你對任何人都沒有憐憫之心，自然記不得我了。我不想被囚禁在這兒，曾經找你幫忙，但是被你即刻拒絕。如今，你溫和了許多，似乎——也愛管閑事了。”
胡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逸。”那鬼指了指前方石頭牌坊之後的地方：“我是古越族的人。”
“古越族？”我問道：“什麼樣子？沒聽說有這個民族。”
“古越族並不是如今某個民族，而是泛指主要分布在長江以南的近海地帶的居民。越或百越都隻是一種泛稱，並沒有形成過統一的民族。古越族後裔大多已融入華夏民族，或者直接就是我們漢族的一部分。但是有一些比較偏僻的地方保留了古越族的叫法。他們更像是古代的巫鹹族，擅長占卜跟一些蠱術。”胡叛解釋道，看著那鬼說道：“你是古越族的人，古越族就是鬼窟派的老巢？”
“那是你們的叫法，在十年前，我們這裏依然是不問世事的古越族。”雲逸歎道：“但是自從換了大祭司之後，大部分人便想著從這地方出去——美其名曰將古越族發揚光大。”那鬼說道。
“大祭司？幹什麼的？”我好奇地問道。除了在電視劇裏，我還真極少聽過這個詞兒。
“我們族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活著的時候，有三千五百八十人。如今可能更多一些，因為如今有一些外來的人，尤其是小孩子，被帶入古越族屬地。”雲逸說道。
我想起湯靈，便問道：“你認識一個叫湯靈的女孩麼？年紀不大，大概十八九的樣子吧。”
“是不是一個紅衣姑娘？那女孩子是大祭司的徒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的。”雲逸說道：“這女孩子十分狠毒，就是她提議大祭司把我們拴起來當做擺渡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