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廬山的冰雪之旅,從廬山返家途中得經過武子的家鄉散花鎮。這散花鎮在古代也叫散花洲,是個古鎮。春秋時,伍員領兵伐楚,曾屯兵散花洲。三國時期,孫權、劉備聯軍在赤壁大戰火攻曹營,大敗曹軍。東吳將士凱旋,順江東下,途經長江散花洲,周瑜設宴犒賞三軍,祝酒散花,故得名“散花洲”。在散花長途汽車站排隊買汽車票的時候,一個小夥子想在武子的前麵插隊,這個就惹麻煩了,當他往武子前麵這麼一擠,武子立馬拉開了步子兩膀架開較了一把勁,這時對方就插不進隊了。他越用力擠,武子就越是頂著不動,這尤似一堵牆,可把這小夥子氣壞了。沒辦法他隻好往後麵排隊去了。本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這小夥子記恨在心,而且他爸媽和妹妹一家四口在一起,傷了他的麵子,而且看這武子個子也不高,身材不是很魁武還戴著個眼鏡,橫著斜了武子一眼。
這武子長得還算是個人樣,一米七的身高,瓜子臉,濃眉大眼蹋鼻梁,大腿粗壯,膀闊腰圓,胸背厚實屁股大,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敦實有些力氣的人。
就在武子和雪兒買好了汽車票上車的時候,由於武子的身手好,搶到了車上的好位子。等武子轉身去拉雪兒上車的時候,那小子上車就把武子的行李一腳踢到一邊去了,這一下子武子就不願意了,上去就跟那小夥理論,武子大聲質問:
“哎,你怎麼踢翻了我的箱子?”
“踢翻了又怎麼樣?”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老子跟你沒理講。”
“你怎麼罵人呢?”
“你他媽的,罵你,老子還要打你呢。”
說聲快,話音未落呼地上來辟麵就是一拳。武子必竟還是練功夫之人,眼急手快,頭往一側一偏,躲過了他這一拳。順勢一拐就把他打了個趔趄,他再起身就撲上來亂拳亂打一氣,武子隻得抓住他的兩隻手一用勁他就動不了。他父親一看連連求饒說:“這位大哥你就放了他吧,是我兒子的不對,他年少不懂事。”武子看這老人都出麵求情了,而且雪兒也在跟前,武子害怕給雪兒留下一個不文明野孩子的印像,也就放手作罷了。實際上他不要說打架,就是最多個人幫他也是沒得用的。不怪他無能,隻可惜他碰到了一個會一些挙腳的武子。雪兒都看呆了,她不知道武子還會打架呢。
常言道山外有山,出門可是要本份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做事不能做絕,給他也給自己留條退路,見好就收,這就是做人的哲學。這也算是武子的人生中打的最後一架了。
一年後,武子有了一個寶貝的女兒。由於武子一心一意鑽研學習,心思都在學習上,女兒就靠雪兒一個人在烏魯木齊帶著。武子也隻能把掛念留在心裏。等武子學完回家的時候,女兒已經呀呀學語了。唉,武子對女兒和雪兒深感慚愧。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這武子並不是幹什麼壞事去了,這也是為了圓上大學的夢而已,雪兒為了武子的追求而自己辛苦的獨自帶著孩子,盼望武子學得了知識這日後也有個更好的前途。
武子從武漢大學進修學習回來後,已是八十年代初,聽雪兒講,這一天女兒呀呀的念叨著,小嘴吧嗒著“吧吧”,雪兒感到有些奇怪。孩子好象有喊爸爸呢。真是的,一個不稱職的爹,都快要喊爸了,還不來管我,這可能是雪兒的心裏話。女兒有娘照顧著,對有沒有爹那是無所謂的事情。
老婆真好,再加上女兒,一個家就有了,責任心就有了。武子渴望有個家。小時候寄居在爺爺的家,因為小,沒有感覺到誰是誰的家。爺爺、叔叔對武子也好,武子就把爺爺的家當作是自己的家。娘後來也有娘的家,盡管娘百般嗬護照顧著武子的生活,把武子的苦都拿去她自己吃了。但娘的家還畢竟是娘的家。父親是父親的家,隻能是偶爾客住一下。武子這個人小侯就挨了娘的打,人窮必須骨頭要硬。就是武子參加工作離開父親家的時候,打起背包還是部隊帶回的一套行頭,沒拿父親家的一針一線。那是人家的東西。武子自己有自己的雙手,得靠自己創造。但父親還是給武子買了一塊憑票才能購買的上海牌手表。七十年代能有這樣一個禮物,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那時候社會流行三大件:鳳凰或永久牌自行車、上海牌手表,蜜蜂牌縫紉機。誰家孩子結婚,都希望能得到這三大件。不說有沒有錢買得起的事,關鍵是這三大件是憑計劃分配供應票購買,有錢沒票也隻能看著別人買,自己流口水的。所以武子的父親當時給武子買一塊上海牌手表那表示很是關心了,武子很是感謝父親,但父親的家畢竟還是父親的家。對於武子來說,是在新疆的妹妹回老家探親路過部隊的那一次,小叔叔告之爺爺的家分了。那一刻武子突然感到無家可歸了。三個家都不是武子的,哪個家他都回不去。一種漂浮在空中的感覺頓時填滿了大腦。
家,一個屬於武子的家從來就沒有過。現在雪兒帶著女兒居住在她的娘家,當武子從武漢大學回來的那天,下了火車就直奔雪兒和女兒住的地方去了,盡管那也不是武子的家,但那畢竟是妻子的父親母親的家,那裏有溫暖,那裏有武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