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技工學校來說,武子也並不陌生。畢竟武子是從這個單位調走的,而且在職工大學的這些年來,工作成績還是比較突出的。業務水平,管理能力,為人處事的社會評價還是很高,在技工學校裏也有一定的影響。甚至有些了解武子的老同誌還希望武子來這個學校工作。廠裏事先也作了一些調查了解,在廠裏的後備幹部的管理中,武子已經後備了幾年了,經過總廠在技工學校職工中的測評,有相當一部分職工都希望把武子調到技工學校工作。認為武子這個人比較正直,業務素質好,一定能把學校搞好。所以廠裏才敢大膽把武子派到這個學校當校長了。總廠這樣做還是要冒一定的風險,這路隻能走著瞧了,但這就給武子提供了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升職了,這一年武子三十六歲,這在總廠還算是比較年輕的處級幹部了。
到技工學校報到的第一天,武子一大早就穿得畢挺畢挺的,帶領著學校領導班子站在學校的門口,迎接師生到校。有武子過去的老同事,見了武子的到來,趕緊快走幾步握住武子的手激動不已。這武子盡管個子不高,但穿著整齊,再加上軍人的氣質,給師生員工帶來了新的希望。
老百姓大都認為是領導就要高人一等,水平高,能力強。其實領導也是人,在難題麵前也不一定比別人高得了多少。不相信弄個水平考試什麼的,保管跟大家一樣,少不了抓耳撈腮的。武子剛到學校就有老教師前來看望的;有科長、主任前來彙報的;還有專門來說上一屆領導班子是如何搞‘階級鬥爭’的。各種類型的人員,都積極的跟新來的校長說心裏想說的而往日裏又無處傾訴的搞好學校的各種想法,武子耐心地一連聽了好幾天,一直讓大家把憋在心裏的各種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一來可以了解職工的想法,二來讓心裏不痛快的人也有個發泄的地方,別人說的時候都很激動,但你聽的人不一定要激動,讓人把話說出來總比讓他把話憋在心裏好,你要他憋,他那天憋不住了,那話再出來可就不是這個味了。武子通過專注的傾聽,一下子就把學校裏的職工拉往了自己的身邊。
武子校長不僅注意了傾聽職工的心裏話,還對學校的各個層麵進行了察看,了解學校辦學的狀況。經過邊聽、邊看和邊思考,武子校長決定從學校教學的改變著手,這也是武子的特長,學校的行政管理服務於學校教學業務的發展,以教學為綱,綱舉目張。
就在這一年,廠裏蓋了四棟領導幹部樓。剛好分配了一套給武子。雪兒說武子的手氣好,讓武子去抓房號,於是一家三口去抓鬮,抓廠裏給武子他們分配的幹部樓,武子和雪兒帶著女兒文文高興地抓了個三樓,一家人高興的不得了。這也算是武子給雪兒為家裏和孩子的辛苦付出的一個回報吧,說實在的,這些年武子是一心一意隻管做事,家裏和孩子就全靠雪兒支撐著。這也沒有辦法,誰讓雪兒找了一個事業狂呢。
武子的工作一直都在不停的調整,先是在房產科幹了兩年,再到技工學校兩年,又去武漢上學兩年,回來在技工學校呆了一年,又調到職工大學兩年。為取得文憑去新疆大學又上了兩年的學。好不容易回職工大學工作了三年。這又調回到技工學校了。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這人生之路走來走去盡轉圈圈。唉,轉就轉吧。但是,這圈子轉得不昏頭昏腦也就罷了。但這可苦了雪兒了。由於武子的精力都在做事情上,腦子裏不是教學就是單位這事那事。隻有雪兒把主要精力放在文文的生活照顧和教育上了。有的時候雪兒一邊炒菜一邊給文文聽寫,炒幾鍋鏟跑到桌子跟前瞄一眼。這個場景被武子看到過好幾次,武子十分地感激雪兒,雪兒給了武子一個穩定的家。這是武子自小就盼望的溫暖的家。女人的偉大不是你幹了多麼偉大的事業,而是能為丈夫和兒女守住一個亮著燈的家。
人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火應該怎麼燒,燒得好的話,既可以清除‘野草’還可以激活人們的情緒。是三把火一起燒還是一把一把慢慢燒,想阿想阿,武子的頭發都想白了。
經過武子的分析,這技工學校有這麼幾個特點:一是長時間搞小團體、幫派,互相爭鬥。這怪誰呢?是老百姓願意搞的還是個別領導別有用心利用群眾搞事情呢?老百姓哪個不是希望過個安穩的日子,有誰願意一天到晚不得安寧,搞事的也隻是個別能力差的,吃不得虧的人。但領導是關鍵,隻要領導坐得端正,一碗水端平,不給那些想搞事的人留空隙,應該可以控製得住局勢。但是,因為個人與個人之間總有說得來的,關係走得近的人。團體與團體之間總還是有一些靠不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