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陷害(1 / 2)

“李氏,你又有什麼好說的?”

他這句話說的篤定又決絕,朱闕甚至有些感動,雖然那個孩子不是說她,也並非講的是朱閣。

拂少妃瞬間麵如死灰,她連滾帶爬的伏在榻前,喃喃自語片刻,細聲說:“請王上贖罪,妾身隻是太過於擔心閑公子……”

然後高聲哭喊道:“閑公子可也是……也是妾身的骨肉啊!”

朱闕感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但那靈感轉瞬即逝,旋即消彌無蹤。

她冷眼看著拂少妃哭天搶地,直到酈王明言那句罷了。

酈王轉頭瞧著朱闕,已經略帶混濁的眼睛微眯著,他說:“闕兒這樣懂事,自然會理解拂少妃一片愛子之心,不會加以怪罪的。”

朱闕不期然想起了母親曾經說過的話,她說她盡然可以無禮的對待酈王,也不過是仗著酈王對她殘存的感情罷了。便縱她有那樣優秀的父親,但她對於酈王來說,也不過是手中的玩物。不僅單單是她,天下女子都是這一個樣子。

她心下退縮,幾乎就要點點頭,以化解拂少妃這場不知是有意無意的陷害,但前世的光景飛快閃過,讓那一個嗯字在嘴裏滾動一圈兒,也沒發出來。

朱闕捂著心口蹲在地上,她臉色蒼白,滾滾淚珠刹時****了眼眶。

似乎前世時也是這樣的,她一個又一個的點頭和嗯,把自己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她不想說這個嗯了。

朱闕跪下來,重重磕了一個頭,流淚道:“父親信任闕兒,闕兒不勝感激。但拂少妃如今隻聽宮婢所言,就能夠朝闕兒潑髒水。索性父親銳眼,識得闕兒青白。但闕兒著實害怕:若有一日父親不信闕兒了呢?”

她頓了頓,突覺措辭不妥,但話已出口,隻好發揮年齡的優勢,做出一副驚惶無措的天真樣子:“請父親嚴查此事。讓可懲之人得到應有的懲戒。”

酈王眼神複雜,他遠遠看了朱闕一會兒,並沒有明確回答。

朱闕心裏一跳——她想當然的以為自己可以得到酈王的信任,卻沒有仔細揣摩他的心思,隻照著表麵便如此作態——是不是拂少妃說自己要為閣兒鋪路那句話起,酈王便開始陰陽怪氣了?

還有他問醫師後對拂少妃所說的話,看上去像隻是質問,但確切言之,他好像還有令一層含義——

你又有何好說的?

而他分明避開了拂少妃說的那句“長翁主要為閣公子鋪路”啊!

朱闕瞬時便感覺一身冷汗。她一直以前世時酈王的晚年為印象,代入那個暮氣沉沉,醉生夢死的他。卻還忘了,如今的酈王雖然已經漸漸老矣,卻還眼神銳利,心思深沉。頗留鼎盛之時的餘風。

朱闕下意識的摸摸左耳垂上自生而來的小黑痣,用盡力氣道:“望父親嚴查此事,令可懲之人得到懲戒!”

紀雪和白石等在她身後的硯嫿宮婢子們,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磕頭說:“望主人嚴查此事,還長翁主清白!”

酈王笑言:“孤自然會如是做。”他揮揮手,嗬斥白石:“阿饒是如何調教你的?還幫著你小主子搗亂?還不把你們長翁主給孤扶起來?”

緊接著又去安慰拂少妃:“閑兒之事,孤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拂少妃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叩謝曰:“謝王上恩典。”

一場鬧劇讓這次探病不歡而散。朱闕一路上思慮,疑惑卻更多了些。

她覺得,拂少妃不應如此著急才對。上一世要踩她,也隻到了坐上夫人位分之後。如今這番提前,難道是因為自個兒要立閣兒為世子,才出此下策,令酈王懷疑?

可她又那般珍重她的寶貝兒子,前世那般紈絝,她也不舍得動一分一毫。這從假山上摔下來,不一定是摔到哪裏呢。就為的給她一個不疼不癢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