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這樣做。她也相信,任何一個酈國人,就算有滔天的仇恨,都不會這樣做。
朱闕朝寧禾宮中望了望,然後握拳向硯嫿宮走去。
大不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結果,她就令朱閣奪了酈王的權勢,提前上位罷……
朱閣已經六歲了,按武家說的,八歲……八歲,就可以繼承權位,這也算隨了祖宗舊製……不是嗎?
見朱闕平安回到硯嫿宮,眾人都放下了心。淞水本想向朱闕彙報閣公子瞧見糕點後的欣喜,但看著她的臉色,竟然不敢上前了。
朱闕揉揉太陽穴,紀雪上前,拂去她的手,將沾了香膏的指頭覆在朱闕的額角,輕輕按壓著。暖聲問:“長翁主,主人做什麼惹您傷心的事兒了?”
朱闕感覺腦袋周邊涼涼溫溫,很是舒適。她舒服不少,於是輕了聲音,說:“沒有,父親一直睡著。”
紀雪剛要開口,朱闕突然問:“紀雪,宮中可有什麼叫脩曲的妃嬪?”
紀雪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頓了片刻才回答:“奴婢倒沒什麼印象……長翁主問她做甚?”
“今兒個父親提了她的名字。”朱闕慢悠悠的回答:“宮中有什麼本宮不知道的妃嬪嗎?”
朱闕明顯的感受到,紀雪的手指應聲僵直。她眼裏精光一閃,坐直了身子。
“紀雪,告訴本宮。”
紀雪繞過長椅,跪坐在朱闕腳邊,徐徐的說:“翁主這樣一提,奴婢倒是想起了一個人。”
朱闕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是一個妃嬪……可惜去了多年了。長翁主不知道是應該的。”紀雪蹙著眉毛:“武家的人。下人們都喚她武妃。”
武……妃?
朱闕咂咂嘴,輕輕回味這兩個字。
她從未聽過這個人物,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紀雪鬆鬆為朱闕敲著腿,道:“武妃並不是什麼絕色,但十足溫柔體貼,知情知趣。曾經非常得主人的寵愛。因而她得了武妃的名頭,而不是武少妃。”
朱闕從鼻腔發出一聲嗯字。
“武少妃據傳說,是暴病而終,那時長翁主才不過一歲餘……太過久遠,因而奴婢隻記得,武妃之死,起了很大風浪,主人便禁止人們再說她……至於旁的,倒不怎麼有印象了。”
“什麼?”朱闕一愣——暴病而終,那豈不是跟母親一樣?
紀雪以為她在問時間,於是又費勁想了想,說:“好像是甯芸姬出生的時候吧……”
“不是……”朱闕俯下身,盯著紀雪的眼睛:“是暴病而終?跟母親一樣?”
紀雪溫順的點點頭。
朱闕擰著眉毛,凝聲問:“父親很寵愛武妃?母親可對此事有什麼反應?”
如果母親為了酈王謀害武妃,那便可以解釋,為何酈王會殺害母親了。而一個女子為了夫君的偏心生事,是多自然的事情。目前為止,朱闕也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不曾……”紀雪笑起來:“夫人胸懷天下,怎麼會為這些小事擾亂心弦?”
朱闕不語。
——確然,母親那樣的人物……倒是自己想岔了,走了個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