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的腳步很輕,輕的幾乎是足尖沾地。
瓦礫明珠一例拋,何曾石尉重妖嬈。
多元頑福生前造,更有同歸慰寂寥。
有人策馬而上離恨天的時候,也有人在往天君宮疾奔。
為了避嫌,在中天回廊的半道上她便和心腹分開兩路,一路上疾奔趕回天君宮。騰影鞭係在腰上,仿佛渴望著殺人於無影。
風雪如同刀劍一般迎麵割來,將她內心稍有的那一點恐懼吹散。
她一路從主殿返回九重天天君宮,晝夜不停。
十二日晨時,從主殿出發前往天界。
十三日暮時,到達中天回廊。
十三日夜晚,到達九重天。
因為剛下過一場大雪,九重天的天君宮還籠罩著寒氣。
她翻身而下,紫衣在風中飄動。駐足在層疊的宮殿前,她不做聲的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騰影鞭——不管怎麼說,先進去看看吧。
她眯了眯紫色的眸子,狠狠地揮了一鞭。“啪”的一聲,驚得樹上的積雪簌簌而落。那守門的宮人看見是她,趕緊一起彎腰行禮。
“寂姑娘可算是回來了。”那兩個守門的宮人臉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天君一直等著姑娘呢,姑娘快進去吧。”
“知道了。”寂霓焚點了點頭,並不去看他們,快速地走了過去。而那兩個守門的宮人,待她走遠了之後竊竊私語起來。
“那個就是藍凰族的寂霓焚,聽說和天君還有不淺的關係呢!”
“是麼?長的可真是美豔,難怪天君那麼喜歡。”
“傻了吧你,她可不光是長的美。聽說啊,那心腸居然毒如蛇蠍呢!”
“哎呀,還真是個蛇蠍美人呢!”
那樣敬畏又鄙夷的言語,每次她回到天君宮都能聽到。
那些卑賤的宮人沒人敢去看她,隻要一見到她就立刻彎腰行禮——不過她早已習慣了這樣躲閃的眼光,和鄙夷的言語了。
她直奔著天君宮的後殿而去,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順便問一問自己安插的心腹,天君到底有沒有事。
可惜剛進入後殿她就愣住了——奇怪,後殿怎麼回事,如今的人呢?不是早就說好的,在這裏碰頭商議麼?怎麼這麼要緊的時刻,人都不見了?
隻是一瞬間,她的心裏突然一驚。一股從未有過的冷意湧上了全身,寂霓焚不禁抱住了肩膀,哆嗦了一下。
她迅速地環顧四周,想找出自己莫名寒意的原因。然而後殿布置依舊,並沒有什麼讓她感到奇怪的地方。
寂霓焚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從流動的空氣中找出些什麼。然而令她有些失望的是,空氣中流動的氣息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該死,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舉步要走之時,突然聽到身後有響動。她電光石火般的轉身跳開,卻發現隻是一個綠衣的侍女。
她怔了一聲,剛想罵出聲時,卻對上了那綠衣侍女的雙眸——那雙眸子是琥珀色的,在絕美的臉上更加平添出了一絲妖異。
巴蛇一族的人?
寂霓焚心裏咯噔一聲,驚訝地看著這個美豔的侍女。那綠衣侍女的表現卻並不是向宮人一樣,畢恭畢敬。而是無動於衷地看著寂霓焚,隻是微微欠身。
寂霓焚微微蹙眉,剛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就聽見綠衣侍女緩緩開口道。
“寂姑娘,天君在寢宮休息。”看著風塵仆仆歸來的寂霓焚,綠衣侍女的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哦?我聽追星說,天君身體不適麼?”雖然早就知道天君不適的原因是什麼,但寂霓焚還是問了一句。“那天君有沒有召見什麼人?”
“是的寂姑娘,天君近日一直在寢宮休息。除外的,天君並沒有召見別的人。”那個巴蛇族的美豔侍女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是波瀾不驚。“天君一直在寢宮等著姑娘,您還是趕快趕往寢宮吧。”
如果真如這個巴蛇族的侍女所說,天君身體不適而日居寢宮。那麼整個天界的各方勢力,豈不是真的蠢蠢欲動了?
這麼好的機會,如果讓別人搶先占去,那自己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然而追星和逐月已經趕往族內,新一隊的殺手精英就要到了。
可是這個巴蛇族的侍女所說的話,真的可信麼?自己的記憶裏怎麼總是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巴蛇族的侍女呢?
一向是心機深重的寂霓焚也猶豫了起來,她悄悄地看著那綠衣侍女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盯著自己看——看來,也並不是一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