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A城。除了方圓正外,付仁義的另外兩個同學,一個叫劉平,另個叫鄧凱。在幾個同學的引見下。付仁義和幾個同學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對於工作而言,付仁義隻不過是從一個囚籠到了另一個囚籠。

付仁義隻要一腳走進辦公室,就像來到陰曹地府喝了迷魂湯一樣,整個人一整天都是暈暈乎乎的。但隻要聽到下班鈴聲一響,他就像是還魂了一樣,立即清醒過來。

所以他最期盼的是每個星期的例行休息,那是個休息日的黃昏,即將要下山的太陽依舊不遺餘力的烤著大地。溫度依舊高得像火焰般,燃起熊熊烈火。方圓正和付仁義一邊抱怨熱死人,一邊在菜市場裏買西瓜,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方圓正抱著西瓜走在前麵,付仁義跟在後麵。付仁義的手機難得的響了一次,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滿臉疑惑,心想:“這是何方神聖打我電話呢?”他接起電話,“喂,你是哪位?”手機裏傳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我是在網上跟你聊天的陳晨。”付仁義喜上眉梢,說:“我說是誰呢?你怎麼今天想起跟我打電話啦。”手機裏傳來陳晨的甜美的笑聲說:“我同事的手機快沒電了,她在一家電話超市裏打電話,打了好長時間,我在一邊等得無聊,在手機上翻到了你的號碼,就給你打電話了。”付仁義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來電弄得措手不及,語無倫次說:“原來是這樣,你的聲音真好聽”。她說:“是吧,我本來準備讓你猜猜我是誰的,後麵想想算了,我同事的電話打完了,我也要走了,先這樣了”。然後急促的掛了電話。

付仁義收起手機還在回味她的聲音。她聲音是那樣的清澈動聽。像她的長相一樣,讓人感覺很舒服。將他內心的某個世界喚醒,方圓正滿臉堆著邪笑說:“接了個什麼電話,把你樂成這樣。”付仁義收起笑容說:“沒什麼,一網友”。方圓正說:“女的吧,沒出息,一個電話就樂成這樣。”付仁義沒有理會方圓正,而是走在方圓正身後,沉浸在一片回味無窮的喜悅中,一路心裏美滋滋的回到了宿舍。

她一個不經意的電話,將她們之間的關係上升了一個新的起點。接下來的日子,付仁義基本上每個星期給陳晨一個電話。他總是收集各種有趣的事情,然後編成一個個小段子,繪聲繪色的通過手機傳進千裏之外陳晨的耳朵裏。經常會碰到這樣的場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一棟破舊的小樓的樓底下付仁義和方圓正這兩黑廝,一個在東牆角抱著手機甜言蜜語,另一個抱著手機在西牆角滔滔不絕。

讓付仁義感到驚奇的是,這個相隔千裏之遙的陳晨非常善解人意。他傷心的時候,她在手機的那頭也跟著憂傷。他高興的時候,她在手機的那頭也跟著高興。當他感到挫敗的時候,她在手機的那頭對他好言安慰。

在她們通電話的時候,她們有著不成文的分工。付仁義負責說,陳晨負責聽。付仁義基本算得上是一台不用插電的收音機。用方圓正的話說:“你他媽就是一個神經病,一個人都能講幾個小時。”每當方圓正這樣說的時候。付仁義會反問:“按你這樣說,那些演講大師都是神經病?”方圓正斬釘截鐵的說:“是,我有時候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可以對著一麵白牆說上一兩個小時。能對一麵白牆說那麼長時間的人不是神經病又是什麼?”方圓正說這些話的時候,憤怒得正氣凜然。他也曾經用沉悶的口氣對付仁義說:“其實我也想去嚐試做下總監!”付仁義驚奇的問:“那你為什麼不去做?”方圓正低下頭說:“老子一想到做總監要開會,我就怕!”付仁義不屑一顧的說:“就這點事,這個我可以教你。”

在公司例行輪到方圓正講課的時候,付仁義先寫上一張演講詞。然後在方圓正沒上台之前,付仁義會在台下告訴他,這一段該怎麼講,那一段怎麼講,該舉什麼樣的例子,該如何調動氣氛,如何講才能夠產生幽默感。然後等到方圓正上台的時候,本來一個小時的演講內容。竟然被這黑廝五分鍾就念完了。然後這貨就像一塊黑檀木一樣站在台上一動不動,麵紅耳赤。最後用幾乎是個人都聽不到的弱小聲音說:“我講完了,我下去了。”在下班的路上,方圓正會惱羞成怒的對付仁義說:“我發誓,老子這輩子再也不上台演講了!”對於這個一點,付仁義一直都想不通,隻要一到台下,方圓正就像口裏裝了彈簧,說個不停。一上台就像嘴巴說話的功能失靈,呆若木雞。

在付仁義每次和陳晨通電話的時候,付仁義總有一種類似幻覺的感覺。在他對著手機說話的時候,他感到陳晨好像就坐在他的旁邊,雙手的手肘頂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那雙水靈的眼睛眨呀眨的看著他的臉,認真的聽著。等到付仁義一段話講完的時候,陳晨會用很讚賞的口氣說:“嗯,是的,對的,說得太好啦,你說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