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同生共死(2 / 3)

這一晚,袁崇武剛回到營帳,就見姚芸兒將女兒抱在懷裏,在喂孩子吃奶。她的腰帶已解開,衣裳微露,露出頸彎與肩頭處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膚,而她身上穿的偏偏又是水綠色的兜肚,那般青翠的顏色,襯著一身的細皮嫩肉,白花花地晃著人眼。

男人瞧著,烏黑的眸心頓時深了幾分,變得滾燙起來,生硬地轉過眸子,去看女兒。

姚芸兒見他進來,想起自己這般袒胸露乳的模樣,臉龐便是一紅,垂下眸子輕聲細語地言了句:“回來了。”

袁崇武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大手攬過她的腰肢,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溪兒是女娃,胃口本來就小,還沒喝個幾口,便喝飽了,姚芸兒擔心孩子嗆著,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衫,趕忙將女兒抱起來拍了拍後背。

將孩子哄好,姚芸兒見袁崇武的眸光仿佛能噴出火來,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隻讓她那一張粉臉更是燦若雲霞,嬌羞不已。

待男人將女兒抱走後,姚芸兒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溪兒吃飽喝足後打了個響亮的奶嗝,剛被父親送進搖籃,便甜甜地睡了過去。

袁崇武回過頭,就見姚芸兒小臉通紅地坐在那裏,許是做了母親的緣故,比起之前嫁給自己時的青澀與稚嫩,如今則多了幾絲韻味與嫵媚,便好似熟透的蜜桃,惹得人情不自禁地嚐上一嚐。

姚芸兒見男人向著自己走來,不等她開口,便被袁崇武攫取了唇瓣,那般霸道的掠奪,幾乎不給她一丁點反駁的機會,粗暴地撬開了她的貝齒,盡情吮吸著她唇中的甜美,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重,姚芸兒昏昏沉沉的,自溪兒出生至今,袁崇武一直克製著從未要過她的身子,哪怕他的渴望已箭在弦上,最終也還是會被他強壓下去。

就連這一次亦是如此。

姚芸兒美眸迷離,見袁崇武麵色隱忍,額角布滿了汗珠,他的呼吸仍是粗重的,卻在緊要關頭鬆開了她的身子,深吸了口氣,坐了起來。

姚芸兒也坐起身子,眼睜睜地瞧著他坐在床頭,胸膛急劇起伏,似是在竭力忍耐一般,她心裏一疼,輕輕地上前,很小聲地說了句:“相公,溪兒已經兩個多月了,你若是難受……那,那就……”

餘下的話,姚芸兒卻是說不下去了。

男人見她臉蛋酡紅,就連脖子上亦染上一層粉色,遂勾了勾唇,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了句:“等溪兒滿三個月才行。”

姚芸兒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身子弱,可又不忍見他這般辛苦,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腦袋,小聲道:“周嬤嬤說,隻要滿月後,就可以同房了……”

袁崇武挑了挑眉,道:“你去問了周嬤嬤?”

姚芸兒臉龐緋紅之色愈濃,簡直羞得連頭也不敢抬,蚊子哼似的言道:“才沒有,是周嬤嬤主動和我說的,她說月子裏是萬萬不能的,但出了月子,就可以了。”

袁崇武忍住笑,將她抱在自己的膝上坐下,低聲道:“那怎麼孫大夫卻說,一定要等你生產三個月以後才行?”

姚芸兒先是一怔,繼而清柔嬌美的一張瓜子小臉如同火燒,對著男人道:“你問了他?”

見袁崇武點頭,姚芸兒垂下小臉,忍不住嗔道:“這種事,你怎麼問得出口。”

男人看著她瓷白的臉蛋上滲出朵朵紅暈,唇角的笑意卻越發深邃,他沒有說話,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姚芸兒睫毛微微顫抖著,撲閃得如同溫柔的蝶翼,她動了動嘴唇,又小聲地說了句:“那孫大夫有沒有說,為什麼一定要三個月?”

袁崇武抬起頭,黑眸睨著她,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吐出了幾個字來:“心急了?”

姚芸兒羞赧極了,伸出小手向著他的胸膛推了過去,一麵兒小聲道:“你就會胡說。”

瞧著她薄怒嬌嗔的模樣,袁崇武隻覺喉間一緊,眉宇間浮起些許無奈,他淡淡笑起,將她扣近了自己的胸膛。

姚芸兒起先掙紮了兩下,最後仍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沉緩有力的心跳,隔了片刻,方柔柔地道了句:“相公,這幾天我聽人說,你再過不久就要去雲陽打仗了,若這一仗打勝了,嶺南軍就可以逼近京城,你就要當皇帝了,是嗎?”

袁崇武聞言,烏黑如墨的眼瞳向著懷中的女子望去,他撫上她的小臉,頓覺觸手細膩溫潤,猶如摸著一塊羊脂美玉。

“這幾日你收拾好東西,等我率軍攻打雲陽時,你們母女和我一塊走。”

姚芸兒心疼女兒,搖了搖頭:“溪兒還小,我帶著她在溪水等你,好不好?”

袁崇武捏了捏她的小臉,道:“把你丟下來倒沒什麼,隻不過溪兒,我一定要帶上。”

姚芸兒知道他在與自己說笑,當下便也抿唇笑了起來,唇角一對淺淺的梨窩,清清柔柔地開口:“你有了溪兒,就不要我了。”

袁崇武攬著她的腰際,瞧著她嬌憨溫婉的一張小臉,心頭亦是一軟,忍不住俯下身,吻上她的額頭。

姚芸兒倚著夫君的胸膛,感受著他的疼惜與溫柔,她知道此時的袁崇武是最好說話的,哪怕自己和他無理取鬧,去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法子去給自己摘下來。姚芸兒心亂如麻,隔了好久,方小心翼翼地說了句:“相公,芸兒有事想求你,你能答應我嗎?”

袁崇武抱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聽到她軟軟地相求自己,男人不動聲色,道:“你想要我留徐靖與周景泰一命?”

姚芸兒心頭一顫,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便被男人猜了個正著,她從袁崇武的懷裏抽出身子,一雙水潤潤的眸子看著男人深雋的麵容,分明帶著祈求的神色。

“那,你能饒過他們嗎?”姚芸兒聲音艱澀,雖然徐靖曾下令將姚家滅門,讓自己再也不想見她,可終究,她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姚芸兒糾結到了極點,想起之前淩肅與徐靖待自己的好,若要她眼睜睜地看著袁崇武攻下京師,逼得母親與哥哥去死,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袁崇武聲音沉著,道:“芸兒,即使我不殺他們,怕是國破那一日,他們自己也無顏苟活於世。”

“若等相公攻下京城,他們還活著,我隻求相公能放過他們,給他們留一條活路,成嗎?”姚芸兒喉間酸楚,一語言畢,眼眸中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惹人憐惜。

見袁崇武不說話,姚芸兒搖了搖他的衣袖,又是言道:“相公,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夏大夫曾說我傷了身子,怕是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可是你瞧,咱們現在有了溪兒,就連孫大夫都說,是因為我吃了極珍貴的補藥,才得來了這個孩子。而那些補藥,都是我以前在皇宮裏,太後和皇上賞給我的,你就看在溪兒的分兒上,放過她的外婆和舅舅,好不好?”

許是見姚芸兒快要落下淚來,袁崇武眉頭緊蹙,終是無奈道:“我答應你,我可以留徐靖一命,但周景泰,我必須要斬草除根。”

姚芸兒還欲再說,豈料袁崇武已伸出手指,一個手勢,便要她將餘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去。

雲陽,淩家軍軍營。

一襲戎裝的男子身姿頎長,劍眉星目,俊挺如昔。

身後的侍從瞧著男子的背影,道:“少帥,方才收到軍報,說是嶺慕大軍由袁崇武親自帶兵,已向著雲陽逼近。”

薛湛淡淡頷首,示意自己知曉,腳下的步子卻是不停。

良久,身後的侍從又言了句:“少帥,恕屬下多嘴,這一仗,怕是咱們凶多吉少。”

薛湛的腳步微微一頓,冷靜的嗓音聽不出絲毫波瀾:“不是凶多吉少,而是有去無回。”

侍從一怔,低聲道:“既如此,少帥何不領兵突圍,世人皆知,當今聖上曾將您未過門的妻子送與大赫聯姻,您又何苦為了這種君王賣命?”

薛湛聞言,遂搖了搖頭,淡淡道了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古以來文臣死諫,武臣死戰,咱們身為武將,沒什麼好說的。”

“那咱們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薛湛回頭看了那侍從一眼,卻微微一哂,平靜的聲音吐出了一句話來:“盡力而為,求個問心無愧,也就是了。”

待姚芸兒抱著女兒,與嶺慕大軍一道趕到雲陽時,正值七月,驕陽似火。

姚芸兒一路都與孩子待在馬車裏,到了雲陽也不例外,隻與溪兒進了帳子,孩子因著天熱,哇哇啼哭不止,姚芸兒聽著,心裏便疼得厲害。

袁崇武軍務眾多,到了雲陽後,領著大軍與淩家軍廝殺得難分難解,嶺南軍如今聲勢大壯,又有慕家鼎力相助,淩家軍不能抵擋,節節敗退,到了後來,竟退至和州一帶,京師的那些大臣俱慌了神,紛紛主和,硬是逼著周景泰下了折子,派了使臣趕到雲陽,意欲與袁崇武說和。

孰知傳來消息,朝廷派的使臣剛到雲陽,連麵還不曾見到袁崇武,便已被盡數處死,唯有血淋淋的人頭則讓人帶回了京師,惹得周景泰雷霆大怒,不顧百官阻撓,竟禦駕親征,親自率領了禦林軍趕到了和州,與淩家軍會合。

這一日,慕七剛走出營帳,就見軍醫拎著藥箱,神色匆匆,見到慕七後,頓時俯下了身子,畢恭畢敬地喚了聲:“見過王妃。”

慕七淡淡一瞥,問了句:“怎麼了?”

“回王妃的話,這天氣太熱,小郡主一直哭鬧不休,王爺與側妃皆擔心不已,老夫正要去為小郡主診治。”

慕七看了眼天色,毒辣的日頭刺得人睜不開眼,她亦不過出來了片刻,便覺得熱浪襲人,燥熱難當,這種天氣甭說嬰孩,就連大人亦是要經受不住的。

“我那裏有幾顆蘊香丸,待會兒你讓人去取了,化成水給孩子喝了,可保無虞。”

那軍醫一聽這話,頓時大喜,蘊香丸老少皆宜,最宜消暑開胃,因著製作過程極其複雜,向來是無價之寶,等閑之人決計是見不到的。若給孩子吃了,甚至比保嬰丹還要好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