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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她要傾身墜下的那一瞬間,就在她以為一切終於可以結束的時候,一隻手卻突然從後麵用力地拉住了她,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晏路已經狠狠地將她拉回了安全界內!
蘇裏轉身看向身後的晏路和芽辛,還沒開說口說話,芽辛便揮起了手狠狠地甩了蘇裏一巴掌……
“蘇裏!!你以為我們是做什麼用的?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地想死就死!!”
芽辛向蘇裏怒吼著,眼裏是倔強得不肯流下的眼淚。
蘇裏兩頰上緩緩爬上火灼般的疼痛,她抬頭看向晏路和芽辛,看到了他們的眼眸中是深深揪心和擔憂,蘇裏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酸楚從心底散發彌漫至她細胞的每一處……
她終於再也掛不起那副坦然的微笑,咬牙哭著掙開晏路的手後退到樓頂邊緣,然後緩緩地蹲下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咬著下唇不肯說話。
芽辛看著蘇裏還是忍不住地哭了,她哭著走向蘇裏,然後跪在了她身邊抱著她哭著。蘇裏感覺到了芽辛那一顫一顫的肩膀所透出來的一種溫暖,她聽見芽辛哽咽著說了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
蘇裏閉上眼睛輕輕地抱住了芽辛,她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可是還好……
“夠了……夠了……這樣就夠了,我還有你們……”蘇裏抱著芽辛,說著越哭越凶,最後就隻顧著嚎啕大哭,毫無忌憚地流盡想流的眼淚,不用偽裝,不用微笑。
她想,好在還有芽辛和晏路,在過去到如今的每一步上,都堅強地成了蘇裏的精神支柱。
……
後來的蘇裏總是想到,每次芽辛或是晏路的懷裏,她留下的都是眼淚,在他們的肩膀上,她終於可以卸下在外麵無法撕下的笑容,讓她疲憊不堪的笑容。
她曾經問過晏路,為什麼笑會這麼累?
晏路停下轉筆的手,然後自然地笑了起來,告訴蘇裏,“因為你隻在笑給別人看。”
“可笑不就是給別人看的嗎?”
“這個嘛……”晏路的聲音緩緩低了下去,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深,好似在回答小孩子的一個理所當然卻沒有答案的問題。
後來晏路說,“笑容隻是一個人對身邊事物感覺到一瞬間幸福而表現出來的東西。如果你笑隻是為了給別人看,自然而然笑容便成了你撕不下的偽裝,也成了一種負擔。”
蘇裏那時還總是想,晏路總是這樣看似回答了她的問題,卻其實什麼都沒有回答,但是其實她這些無果的問題晏路早就已經給出了去選擇的方法。
所以,芽辛和晏路成了蘇裏唯一能夠讓蘇裏撕下偽裝的人。
……
再到後來的後來的每一天,蘇裏開始慢慢學著去生活,去生活在那個沒有情感的家裏。她知道在一個沒有了感情的家裏,還有人們常說的“責任”。而她已經擁有了許多人一輩子也換不來的東西。
比如一個家所能給予她的物質生活,比如她依舊健在的父母,而這些就已經成了許多人羨慕的對象。
所以,她知道這樣的她若再不滿足,就變成了無病呻吟,成了世人所鄙棄的矯情。
不過還好,她有了她用一生也換不來的晏路和芽辛。
……
這樣的生活,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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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的光陰,讓蘇裏學會了生活,平靜安穩地接受,甚至去享受她所擁有的生活。她想,那段日子或許便是她如煙花般人生最美最燦爛的時間。
“……即使有煙花最終也會落,什麼都不會改變,反倒會在煙火燃燒後感到更加的冰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