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幾日,國公爺身邊的親衛還在嗎?”楚伯陽麵帶愧色。
邵玉瞥了他一眼,搖頭,“半年前,那個昏君就下旨解散父親的親衛營,父親讓這些親衛全部到西北邊境投奔大哥去了。”
楚伯陽低下頭,愧色更重。他當然知道,繼母就是在半年前開始鬧著要退婚的!
“國公爺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你怎麼知道?”這下輪到邵玉驚問。
楚伯陽語氣沉重,“國公爺解散親衛營之後,見過我一麵,親口囑托我,若是他遭遇不測,要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護你周全!”
“啊?原來是這樣!”邵玉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父親為了她這個愛女實在是殫精竭慮,竟然早在十年前,就開始培養楚伯陽從武。否則亂世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自保都難!
“父親……”邵玉喃喃呼喚,為自己沒有親身侍奉過這樣慈愛的父親感到遺憾。
“希望你大哥能堅持住!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了,我們去找他!”
邵玉想想,田家堡外麵確實也不知道能不能待得長久,如果可以與大哥團聚,也是好的。
楚伯陽在石頭土灶裏堆了柴草,動作熟練地點火,漆黑瞳仁裏跳動著火苗,裏麵蘊藏著比邵玉更倔強的怒火。
“下廚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邵玉的語氣裏多了一絲溫柔,她坐上鍋,拿起了油壺。
“嘶啦……”扔進去一把隨手在草坡上薅的野蔥頭爆香,兔肉入鍋翻炒,又噴了一點幫工送的一葫蘆烈酒。登時,空氣裏飄蕩著一股濃鬱的肉香。
這時才倒入清水,燉一鍋噴香的兔肉湯。
在白麵裏加水捏成軟軟的薄麵團,然後奮力在肉湯上方的鍋邊砸上去。“嘶啦……”立刻就聞到酥脆的麵香。
這是邵玉跟田劉氏現學的手藝,隻不過田劉氏說的是黑豆高粱麵。一嗅到美食香氣,邵玉有天大的煩惱都會先放在一邊。
耳邊突然聽到馬蹄踏踏,邵玉警覺地四處張望,這才發現楚伯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田家堡方向朝這邊過來一隊人,楚伯陽騎著馬迎上去了。
“這個田翠兒,還有完沒完!”邵玉猜測,必然又是田翠兒使壞!
楚伯陽與那隊人遭遇以後,說了一會兒話,便揚鞭先趕回來。
“咱們要有鄰居了!”楚伯陽看山去很輕鬆,邵玉放心了。
“誰膽子這麼大?不怕田家兄妹打上門嗎?”
“幫我們造房子的工頭,田炳壯!他把一家人都帶出來了。”
難道就因為田炳壯在河邊想去把田翠兒救上岸,結果反而招惹了她?
邵玉臉上的笑意沒有了,“田翠兒就是個瘋子!”
“他們出來的匆忙,隻帶了能隨身能扛得動的東西。我請了他們過來吃晚飯。”楚伯陽很歡迎他們。
“應該的!”邵玉點點頭,“那我再和點麵捏餅子。”
田炳勞兩口子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肩扛手提,推著一個破板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