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那種黑氣的威力,她也深知這個世界上除了元力的存在,怕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力量。對於這些未知的力量,她不敢想象,若是那日夜裏南柯流風去晚了一步,蒙塵麵對的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少夫人,這麼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交給婢女……這怕是不合適吧?”蘇狂不悅地開口,“再說了,她們二人也未必會管賬,不如……”
“她們不會,我可以教她們。蘇管家既要操勞府上的大小事務,又要管理這麼多店鋪的賬目,實在是辛苦了。”沐竹君直截了當地斷了他的幻想,“從今以後店鋪的事情就無需蘇管家費心。我雖不才,但出嫁之前也隨母親學過怎麼管賬的事情,接管這些賬目想來也不會多困難。”
“可是……”多大的一筆流水啊,蘇狂哪裏舍得就這麼放棄。
“好了。我有點乏了,你先退下吧。”
逐客令已下,蘇狂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唯有訕訕地退了下去。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這個月裏沐竹君當真就乖乖地在蘇府養傷,哪裏也沒有去,好像就想著這麼安分地一直在蘇府待著,夏琪也還沒有回來。當然,主子不說,下麵的人也不敢問她去了何處。
蘇府內好像沒有多大的變化,仆人們還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府內隻剩一位主子,眾人伺候起來也省心。
秋書與冬畫都覺得少夫人是將少爺的交代聽了進去,都暗暗放下了心,同時按照夫人交代的,每日都給沐竹君上著書法與字畫課。沐竹君也沒有拒絕,反而興致像是還不錯,學習書畫之餘還給她們教導如何管理賬目。
蘇家主家再沒有人送信來詢問這位少夫人的情況,就像是將她遺忘了一般。反而是帝都有陸陸續續的消息傳來,其中最重大的一個消息莫過於當今太後駕崩了。
這時他們才知道,原來太子如此著急著成婚,就是想要給太後衝喜的,可惜她老人家還是沒能挺過這個冬天,皇帝下令,全國披麻戴孝三日,無人敢不從。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蘇宅的瓦片之上,落在立於院子中央雪白的人影之上,落在那微微卷翹的睫毛之上,引起一陣微不可察的輕顫,而後抖落。
“天氣嚴寒,少夫人的傷剛好,還是回屋內歇息吧!”冬畫從身後走來,手捧輕柔的貂裘披風,貼心地給沐竹君披上。
“這個時候,雪應該已經下到帝都那邊了吧!”
冬畫替她整理披風的手一頓,這個月都不曾聽少夫人提起帝都,她還以為她是釋懷了。
“冬至將至,想必那邊早已是白雪皚皚一片。”冬畫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冬日裏的一抹陽光,讓人煩躁的心境頓時安靜下來。
“冬畫,你說我的畫技可還見得了人?”
“少夫人聰慧至極,對於作畫之道領悟頗深,便是在貴族的圈子裏,也是拿得出手的。”冬畫淡淡應道,並無故意奉承之意。
沐竹君轉過身來,漆黑的眼瞳映出片片翻卷的雪浪:“如今這季節,倒是真想作一副帝都的雪落圖,想必定是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