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公子手中的竹簽又多了一支。
蘇暮雪微微一笑，伸手便指著譚公子身後的另一幅畫，肯定道：“仿品。從我的方向看向畫作，香爐中的香剛好將畫作一分為二，可以看出此畫最高山峰的頂端，與山腳那撒網的魚人剛好在同一直線上，如此刻意追求完美，卻不知自然山水講究的都是不對稱之美，所以此畫為仿品。”
蘇暮雪手中再添一簽，與譚公子二比二暫時打平，而此時香才燒了一半。
譚公子麵色變得更為凝重，越發仔細地觀察著剩下四幅畫作。
仿品有破綻，真品卻沒有，所以在沒有專業鑒定條件的基礎下，隻能通過排除法找出真品。
蘇暮雪則依舊一臉的風輕雲淡，不知是真的並不在乎輸贏，還是篤定了譚公子也找不出下一幅真品。
譚公子見他麵色從容，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手心開始冒汗，但他知道這有可能是蘇暮雪的攻心計，連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思考。
“我需要一粒細小的夜明珠，一張紙，以及一枚四角琉璃寶石，不知淩霄公子可否派人給我備來？”譚公子忽然開口道。
“這些東西，恰好珍寶閣都有。”淩霄應道，便吩咐了一名下人去準備。
蘇暮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到畫作身上，而是像台下的看客一般，饒有興致地看著譚公子，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看著蘇暮雪一臉要放棄的樣子，沐竹君並沒有半點懷疑，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覺得他的這份淡定從容並非裝出來的，而是心中確實有答案。
她反而覺得，譚公子在他麵前有點猴子耍戲的感覺？雖然不知道蘇暮雪有什麼絕招，但她莫名就覺得他會贏。
很快便有人將譚公子需要的東西拿來了。
譚公子那些紙張折成了一個喇叭形，然後將夜明珠放在大口的一端，光線被壓縮成一到明亮的白光從小口端射出，他讓人將光從畫作背部投射到青山顏色最深的地方之上，他在拿著四角琉璃石放在畫作正麵的有亮光照射之處，接著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的白光透過顏料照射到琉璃石中，折射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中顏色，譚公子湊近那琉璃石仔細瞧了一番，才如釋重負地笑道：“這幅畫也是贗品。”
一名畫師還不等他解釋，便佩服地起鼓掌來，走上前將竹簽遞上。
譚公子謙虛地笑著接下：“承讓承讓。”
蘇暮雪笑道：“青取之於藍而勝於藍，無論顏色有多麼相似，就算足以以假亂真，也必定有破綻之處，例如它折射出來的光色長短就不一樣。隻是譚公子能短時間內想出這樣的方法來查看真偽，實在讓人佩服。”
譚公子微微笑道：“徹公子過獎了。”
接著他拿同樣的方法測試了剩下的三幅畫，然而結果並不理想，剩下的三幅畫簡直在用料與畫麵勾畫風格及布局上幾乎一模一樣。
然而目光片略之間，一束亮光刹那略過，蘇暮雪與譚公子幾乎在同一時間指著同一幅畫說道：“這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