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現場頓時陷入一片默契的寂靜。
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二。
不過片刻的眼神交彙，兩人便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畫紙。”
“畫紙。”
又是幾乎同一瞬間，兩人齊齊脫口而出，任憑淩霄也沒能分辨出誰先說誰後說。
台下的看客們皆是緊張地看著這一幕，若是這次譚公子勝，那麼澈公子就已經輸了，如果澈公子勝了，那還要看誰先找出最後一幅贗品。
“滿畫皆被顏色覆蓋，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畫紙本身。”譚公子道。
“錦繡山河圖曆經百年，畫紙若不蓋色應早已泛黃。”蘇暮雪接話道。
“盡管畫圖幾乎占據正幅畫紙，然而終有顏料覆蓋不到的邊角。”譚公子笑著說道。
蘇暮雪淺笑：“此畫右下角那抹少許的白，並沒有絲毫陳年老紙泛黃的痕跡。”
“邊角雖藏於邊角，隱於光線的照射的盲點……”
“卻不想被旁人一束外來光照破。”蘇暮雪接著譚公子的話緩緩道破。
那束外來光，便是剛剛替譚公子掌光的那名小斯那些夜明珠退下時略過的，卻不想剛好被洞察力驚人的兩人同時捕捉到。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抱拳相作揖，頗有一種偶遇知己之感。
“澈公子觀察敏銳，厲害。”
“譚公子洞察驚人，佩服。”
兩人謙虛地相互吹捧著，看得台下的眾人急紅了臉。
“這算誰贏啊？”
“對啊，這如何算啊？”
眾人皆將目光投向淩霄，淩霄則是風輕雲淡地將目光落在了剩下的兩名畫師其中一人身上，那人無疑就是此畫的臨摹者了。
盡管他已經將畫紙作了變舊處理，剛好那麼一個角落成了漏網之魚，剛好又被他們看到了。
隻見畫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兩人麵前。
就在看客們紛紛提著心等待他將竹簽交給何人之時，他真誠地對兩人各鞠了一躬，然後將手中的竹簽折斷，一分為二，給了兩人各一半，然後默默走下了台。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什麼意思啊？”
“一人一半，打平了？”
“香都快燒完了，譚公子贏了唄。”
台下眾人又躁動起來，淩霄伸手安撫了吵鬧的眾人，大聲說道：“如今三比二，譚公子暫時領先。”
言下之意就是這幅畫誰都沒有得到分，打平了。
蘇暮雪看了一眼還剩五分之一的香，對著台下的肅折使了個眼神。
“還比什麼，就算澈公子找出了最後一幅假畫，也是平手，要論先來後到，還是譚公子贏。”
“對啊，譚公子已經贏了，快宣布結果吧！”
“趕緊請第二件珍寶出來吧！淩公子，別浪費時間了。”
“大家稍安勿躁，既然在我淩霄的場子裏，自然要遵守我淩某人的規矩，等香燒完，自然會宣布結果。”淩霄語氣雖然很淡，但足以讓看客們安靜下來，畢竟淩霄的麵子還是很多人願意給的。
就在此時，蘇暮雪突然問道：“淩公子，如果我能證明哪幅畫是真跡，算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