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誰若能直接分辨出真跡,誰便直接勝出,你若能在香燒完之前找出真跡,自然是你贏。”
此話一出,眾人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皆興致勃勃地翹首以待。
仿品可辨,真跡難辨,仿品有紕漏可尋,可真跡沒有,而且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他莫不是信口開河不成?
譚公子神色有些凝重地看了他一眼,無論如何觀察,最終的這兩幅畫都毫無破綻,拿到市麵上也足以以假亂真,他到底要怎麼分辨真假?
難道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注意到的?
就在他快速地思考著遺漏之時,蘇暮雪請了肅折上台幫他的忙。
聽完蘇暮雪吩咐後,肅折雙手一揮,一股奇特的風便在兩幅畫之間快速流轉起來。
說它奇特,是因為這股風看似劇烈,實際上卻很溫和,木架上的畫卷隻是像收到輕風吹拂一樣,微微有些搖晃,卻無傷大雅,但它的風速又很快,快到人可以明顯聽到風聲,可吹到人身上之時卻又極其柔和。
眾人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不過片刻,譚公子的神色開始有了變化,先是詫異,然後是震驚,最終化成一抹了然的苦笑。
“我輸了。”
風停之時,其中一幅畫的顏色已經發生了變化,另一幅的顏色卻依舊鮮豔如新。
譚公子帶著一絲無奈與敬佩之色艱難地說出這三個字。
在看客們還一臉懵的情況下,譚公子便主動認輸,結束了這場比賽,所有目光齊齊聚焦到了蘇暮雪的身上,隻見他微微頷首,笑道:“譚公子承讓了。”
“我怎麼就沒想到用風化這一招?”譚公子苦笑道,“真跡與仿品作畫時間相差了一百多年,隻要再過幾十年,新畫與舊畫的差距便會變大,舊畫老化得快,新畫卻能保鮮一段時間,如此一來,誰真誰假,便顯而易見了。”
淩霄眼中略過一抹驚訝之色,問道:“澈公子,你可認同譚公子的說法?”
蘇暮雪對著譚公子歉意一笑:“很抱歉,我與你見解有些不同,我所指,色澤鮮豔的那一幅,才是真畫。”
譚公子驚訝望去:“怎麼可能?再名貴的畫都不可能躲過歲月的侵蝕,風幹老化是必然的趨勢,就連如今最昂貴的顏料也隻能保持畫卷鮮豔幾十年。”
蘇暮雪微微一笑,緩緩將自己的見解道來:“世人皆知墨落之這幅子聖山河圖珍貴,卻不知它真正的珍貴之處在哪。”
他緩步走到真跡麵前,將畫作仔細端詳一遍,才讚歎道:“此傳世畫作所用之顏料,才是絕世珍寶。這些顏料的顏色取自於各種極其珍貴的礦石,這些礦石珍貴到什麼程度呢?我們平時所見的那些珠寶首飾就是用礦石做成的,而上等的礦石是用來入畫的,次等的才拿來做首飾。”
“可要將這些礦石做成入畫的顏料,必須經過人工不停地研磨七七四十九天,其中還要經過層層過濾,最終才能達到入畫的要求。”
“正因為真跡是用自然賦予的顏色入畫,所以其顏色是能保持上千年不變的,無論何種仿品,都沒有如此大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能仿製出相似的顏色材料,所以毫無疑問,這幅畫經曆風化後顏色依舊鮮豔的畫才是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