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貼近了洞壁,腳下的亂石也漸漸多了起來,遠遠不象剛才的路那麼好走,速度放慢了很多。不遠處山魈不離不棄地一直跟著,暫時構不成什麼威脅,後麵蜈蚣的聲音卻正由遠及近往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不管是不是幻聽,大蜈蚣的速度不算很快。“那都是假的,不用緊張”,我不斷地告誡自己。
又一陣“喀喇”的巨響從地下湖方向的遠處響起,幾個人一起轉頭看去,大山魈好象也嚇了一跳,直立起了身子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著。“這幾次的塌方都不是幻覺,”我高聲說道:“不過這要是地震的話,也來的太巧了吧?”
顧光明忽然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那個大壩塌了以後,地下湖裏的水都流沒了,維持這層山洞結構的平衡本來就很脆弱,一旦被打破,這洞穴就開始塌了。”大頭聽不懂,扭頭看著腳下的路,隻是催促著:“快點找路出去就對了,別又停下來廢話。”
三人這麼摸索著沿著洞壁往前走,又得注意腳下不被碎亂的石頭絆到,效率並不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幾十步,我們手中接觸的仍然是冰冷的石壁,如果出口真的在這裏,那是上層一整條裂縫沿伸下來的,印象當中挺長也足夠明顯,走了這麼久也早該出現了。現狀讓人越來越焦慮,這怎麼辦,出口到底在哪兒?
“不對啊!幻覺可以欺騙我們的眼睛,卻欺騙不了我們的觸感,這一切難道不是幻覺?”顧光明有些絕望地說道。我的心中卻如同靈光一閃般被顧光明的吐槽所提醒,誰說幻覺欺騙不了我們的觸感?牛耳嶺那個神秘的祭台上我遭遇的幻境,不就是欺騙了所有的感官嗎?
現在的我們如果處於牛耳嶺祭壇上那種被營造出來的幻境當中,眼睛認準了那是石壁,大腦就會認為那就是石壁,不管是不是虛幻的,手中的觸感一定接下來也會被大腦欺騙,一切的欺騙首先從眼睛裏出現的幻視開始。
牛耳嶺那一段幻境的體驗確實讓我刻骨銘心,眼前的這種視覺聽覺和觸感的欺騙與那種幻境相比還是有些小兒科。我大喊一聲,“先都回到原地,重新再走一遍。不用慌,一時半會兒這洞不可能說塌就塌。”
大頭和顧光明一臉遲疑的神色瞅向我,來不及跟他們多做解釋,遠處的蜈蚣嘶叫聲聽起來仍在慢慢地接近,我掉頭向回走去,大頭和顧光明也隻能跟隨在我的身後。感覺距離應該差不多了,我對他倆說道:“我第一個,你們倆跟在我後麵,然後都閉上眼睛,一定不要睜開,手搭在前麵人的肩膀上,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理,全是假的。”大頭和顧光明看我說的這麼堅定,隻能茫然地點著頭選擇相信我。
我又叮囑了一遍千萬要緊緊閉上眼睛,如果突然睜開會發生什麼我可不敢保證,隨後自己閉上眼睛向石壁摸去。大頭的手率先搭上了我的肩膀,那種觸感並不溫暖甚至稍有些顫抖,我卻胸口一熱,知道這意味著信任,連生命都交給了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