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童並不急著通過台階走向上層,按照昨晚的分派,五個人仔仔細細地將底層這間墓室每一個地方都認真拍了照,花費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肖隊長倒沒有不耐煩,做為考古專業的同行,他當然明白高童的過份謹慎是解開曆史謎題的關鍵。

墓室裏有些悶熱,眼看著忙得差不多了,顧光明直起身子擦了擦汗,長籲了一口氣,頗有些疑惑地問道:“這間墓室裏真的沒藏什麼機關?這也……太簡單了吧。”

肖隊長指了指四壁,眼睛一瞪,“夾層暗門或者暗藏著其它機關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你這是不相信我們還是咋的?”

顧光明紅了臉,連說了幾句“不敢”,然後一直不解地搖頭,又不甘心地四處看著腳下的地麵。大頭笑了一聲,說道:“要是真有什麼暗藏的機關密室,當年的盜墓賊可比你高明多了,他們得了甜頭,一定費盡心思地找過。現在看,這間墓室還真就這麼簡單,上麵那一層更加不可能,沒有多餘的空間來布置。”

高童抬眼看了看通向上層的那一道台階,剛才已經看過一陣,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想到了,沒有一丁點兒能夠懷疑出不對勁的地方。高童踏上一步,點頭說道:“咱們先上去看看。”

石階修得粗陋,墊腳的花崗岩條石並不如何平整,尤其令人不解的是,石階棟與棟之間的間隔格外細碎,本來也就兩米高的下層墓室,偏偏向上修了足有十七八棟的台階,每一級的高度隻有十厘米左右,踏腳的地方又窄得隻能容下前半個腳掌,踩著向上讓人特別的不習慣。高童一邊向上走著,一邊低頭左右地看,每走上一步就用相機拍下。石階已經被考古隊員來回走過多次了,肖隊長提醒道:“這石階的高度修得不均勻,向上的時候別絆到。”

我這才注意到,本來腳下每一步都是等高的台階高度,走上第十階卻故意缺失了一階,等於兩級的高度一下子變成了一級,墊得有二十厘米高,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刻意去猜想也找不出一點端倪。

“一共十七級。”高童走上了台階的盡頭數了數,又返身向回拍了幾張照,隨後蹲下身去一級級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石階表麵,過了好半天,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摸得出的花紋暗刻,先看了上層再說吧。”

眾人各自琢磨,踩著石階一步步踏到上層,都鬱悶著不說話。上層更加低矮狹小,人在裏麵隻能貓著腰拱來拱去,一條隻有一米多長的墓道盡頭,是被考古隊打開的上層墓道口,透進來光線,使得整間墓室不再那麼昏暗。

照明燈被點亮,上層墓室格外通明。肖隊長比劃了一下棺材原先擺放的位置,當年的盜墓賊倒是沒有把張義山的屍身拖出來,隻是棺材稍稍挪動過,打開墓的時候棺材並沒有完全放在棺床上,應該是盜墓賊打算看看下麵是不是壓著什麼,棺材蓋也被撇在一邊。所有這些,都被考古隊記錄了位置,棺材昨天已經挪在了墓外。

現在上層墓室就隻剩下了空空蕩蕩,比下層還要簡單得多,眾人帶著疑惑把所有該記錄的地方都拍了照片,然後就無所事事,大眼瞪小眼地晾在那裏。高童和默默低聲商議了幾句,看來也沒得出什麼有建設性的結果,五個人從低矮的上層墓道鑽到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