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春節就在我的爛醉如泥中度過去了,連半夜給爸媽拜個年的事兒也給忘掉。老林和張教授點到為止撤離了酒桌,剩下的其他人沒了束縛,那一晚上都喝得有點兒高,酒後每個人絮絮叨叨地互相說了很多感人肺腑的知心話。默默緋紅著臉,偶爾瞅向我的眼神有點兒不對勁,為了逃避,我隻好喝得更醉,喝死了拉倒,不用受那份兒罪。我相信不論是那些感人的話,還是默默因為寂寞或者酒精催生出的情愫,都是發自內心的,可也不妨礙第二天的太陽一升起,大家再把這些全忘了。
不過話說回來,做為083的棋子,我沒被活埋在古墓裏,反而喝死在酒桌上,秦衛國得多鬧心?想到這兒,我就喝得更歡,也更得意了。
這一年的大年初一正好也是情人節,我沒什麼情人,想打個電話也不知打給誰,“情人節”三個字光是想想就讓我覺得心生曖昧,手頭有個現成的默默可以勾引,可真的讓我去禍害她,就算得手了,最終也是提起褲子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給她留下足以刻骨銘心的傷痛,那還不如老子花錢去狎妓嫖娼來的沒有遺憾,等價交換,把愛情拋在身後保留肉欲就成。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就算讓派出所抓起來,秦衛國也得拚了老命去撈我……唉,無論怎樣,我的心是幹淨的。
過了初五,年就算過去了。老林把自己出色的組織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一個多星期以後,眾人再去現場,懸崖頂已經清理出了一片平地,堆了鋼材水泥,十幾個當地的民工肩挑手扛,打炮眼做基礎,儼然一個小型的工地,懸棺下方峽穀平坦的穀底,也搭起三四座帳蓬,現場多了幾個安保之類的身影,隱約聽到老林說起,武警部隊已經協調完畢,等到考古發掘正式開始,也要隨著派人進駐。
雖然聲勢浩大,幹得熱火朝天,但我總感覺老林隻是表麵上的著急,高童提議用風水相法選擇幾個重點先行探查的辦法,老林置若罔聞,按步就班地拉出一副大規模考古的架式,製訂計劃也沒什麼主次,難道這是故意做給李蕨他們看的?
時間到了三月中旬,前期的準備好歹完成了,可老林的計劃還是遲遲沒有啟動。我現在也明白了,我和顧光明的身份已經開始透明,用這樣的名義圈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等於是被變向地封閉起來,不僅斷絕了我們兩個和外界的聯係,而且可以正正當當地屏蔽掉彼此和家人的接觸,其實我和顧光明根本沒必要參與前期的工作,我們倆懂個屁考古?
顧光明最近話變得很少,前一陣子天天和徐媛打電話你情我愛,現在卻兩眼失神,時常茶不思飯不想的,我暗暗覺得他也挺可憐,我是光棍一根,在哪兒呆多長時間都無所謂,顧光明眼睜睜地和自己的愛情天各一方,要是這麼下去,一次不大的矛盾導致兩個人分手,也不會是難以意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