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童略帶困惑地搖了搖頭,“其實從方位上說,這種懸棺的位置布局倒的確是一絲不差的‘群星抱月’,可這種布局中真正的主墓穴按常理隻有一處,其它的至多能算成是陪葬。”高童撿起了一塊小石子,借著礦燈的光亮在石壁上勾畫了幾個大小不等的簡單圖形,呈現半包圍的結構,接著說道:“就拿唐代來比較,唐玄宗陵四周發現多處均勻分部的中型墓葬,
都是當年的肱骨要臣,能葬在帝王之側就算是榮耀了,但這種群葬形式用風水堪輿術的規律表述的話,就是一種‘群星抱月’的布局變種。主墓和其它墓葬的選址十分講究,但主墓肯定隻有一處。”
“‘群星抱月’周圍的群葬,可沒有辟邪一說,皇上葬在中間,四周臣子的墓葬怎麼說也不可能是用來鎮壓皇上的。雖然眼前這些是懸棺,但遵循了風水地相的規律,應該不可能出這樣的差池。現在唯一說不通的,就是三具懸棺不分彼此同在主位。”
張教授不住地點頭,唐代的皇家葬俗他一定是知道的,至於那是“群星抱月”的群葬式結構,史料卻不會冠冕堂皇地寫上。聽高童這麼一解釋,眾人一時都偷偷鬆了口氣,看來“以墓鎮邪”的說法經不起推敲,轉頭之間,我看到默默的表情也終於輕鬆了下來。
隨後高童和陳旭說起那兩條通向外麵崖壁岔路的情況,和我們進來這一條差不多,而且外麵的懸棺沒人動過,外表大小都和我們上午打開的那一具極其相近。如果換個角度從外麵看,等於是三處懸棺所在的外洞都通到眼前,我們現在的這個地方起了個一分為四的樞紐作用,再向裏隻有唯一一條路了。
等到兩個人喘勻了氣又休息了五六分鍾,高童指了指剩下的那條通道,“估計這些懸棺葬的真正秘密就藏在這裏。時間還早,咱們進去看看。”
幾個人跟著高童紛紛站起身,前腳挨著後腳走進了通道內。走出幾十步,周圍慢慢開始變得寬闊起來,兩三個人並行並不顯得擁擠,腳下也不再坑窪不平,本來稍有彎曲的路漸漸變直,眾人一路走一路吃驚,看來這洞的深處果真大有乾坤。
緊跟著一路向前,走在最前麵的陳旭“咦”地驚訝一聲,我在後麵向前伸長脖子一看,一間真正的石室突兀地呈現在麵前。
眾人各自頭頂的幾盞礦燈的光亮彙聚一起,把這間足有四五十平方米的石室映照得通明,細細一打量,我們身處的是規規矩矩的一間八角形石室,和我們進來時懸崖洞穴的粗礪相比,平整精致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一根直徑一米粗細的圓型石柱支撐在正中間,而讓我心裏一凜的,是八麵一樣大小的石壁又各有一條拱形通道,幽深的不知通向何處。
高童正在猶豫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挨近中間那根粗大石柱,借著礦燈的光從上到下大略掃了幾眼,等慢慢繞到石柱的背後,一副奇怪的圖案卻不高不矮地正出現在我的眼前,再定睛細看時,圖案是雕刻在石柱上,由一堆亂七八糟的不規則幾何圖形毫無規律的組合成一幅,一時間我的腦袋卻“嗡”地一聲仿佛要炸裂開來,這正是前幾個月李蕨給我看的那摞照片中最後一張上麵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