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起來,當年出土的岩畫和陶器上所表現的邪靈形象並非空穴來風,這個謎也算解開了。”張教授的話音和情緒一起漸漸低落,這樣發現了曆史謎題的答案絕非值得欣喜的好事。
可怕的真相在慢慢揭曉,所有的點貌似都串起來了,懸崖峭壁上三具船形棺暗指了鎮邪,奇門遁甲自毀式機關崩潰雖然並沒有直接把我們收走,卻用這樣一種方式將人逼進了死亡之地,預示“邪靈之地”的陶文符號以警告的形式出現……史前文明與紅山文化的指向重合在一起,都意味了眼前這段山洞不同尋常的險惡。
張教授的話音一落,琢磨過來的眾人如同瞬間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高童灰喪著臉,黯然說道:“到現在我們還沒弄清這裏錯綜複雜的洞群結構裏會不會存在通向外麵的路,我剛才暗暗估算了一下位置,現在大概和懸崖外河穀底部高度相仿,並沒有深入地下,還是有找到逃生出路的可能。”
默默心緒不寧地用手劃拉著腳邊的碎石,說道:“外麵連下了幾天的大雨,把我們衝到石灘擱淺的地下激流水勢非常大,如果不是這樣,返回頭溯流而上可能也算一個辦法,可是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岔洞裏碰碰運氣了。”
眾人一時沉默不語,在這裏四處亂轉會遭逢到什麼不言自明,恐怕除了“陳旭”還不知有什麼更加邪惡可怖的東西在等待我們。正感到頹廢無助間,遠處一陣尖嚎仿佛要撕破人的耳膜似的響徹了起來。
山洞內不比外界,天然的回音效果伴著繚繞不絕的混響,嚎叫聲聽起來格外的刺耳。這突然的驚嚇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我渾身一哆嗦幾欲跳起來,下意識地抬頭朝向身後聲音傳來的某處,卻看不見它的來由,鬧不清是從哪個岔洞傳出,隻覺得那聲音淒厲無比直要攝人魂魄一般,一點點向我們靠近。
就在驚慌失措的當口,尖嚎聲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時間凝固了一兩秒鍾,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起了慌亂,忙手忙腳地翻身站起,張教授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自言自語:“這聽起來是……陳旭的聲音。”
第一個冷靜下來的還是大頭,眼中閃過怕人的戾色,狠狠地說道:“早死晚死都得死,咱們不用管它,試著找出路要緊,要是碰上了就跟它拚命,我還真不信它能牛逼到哪兒去。”
大頭的選擇不計心理代價,是最直接和實效的,道理不用明說,退回去是等死,向前還有一線生機,而且我清楚地知道,人世間違背了常理出現的所謂妖孽邪靈,它們所帶來的真正危險往往不及承受恐懼帶來的壓力更大,這就好比走夜路遇到鬼,很多人上來就會被鬼的樣子嚇個半死,沒等反抗已經癱倒投降了,可這並不代表了鬼的戰鬥力有多強,是自己打敗了自己。
這個道理淺顯,說起來可以振振有辭,但真要克服自我的恐懼又談何容易,眾人身心早已戰戰兢兢地經不起事兒。大頭超強心理素質這時起的作用比任何人都大,招呼著率先走在了前頭,我心裏暗想,他倒真有老林敢玩命的潛質,這是我拍馬也趕不及的,如果換作是我一個人,寧肯跑回到那片擱淺的石灘靜靜等待餓死,然後心存僥幸地安慰自己一定會有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