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現在焦躁急切的心態,平心靜氣地體會,其實眼下這裏是非常奇特的一種連體洞穴結構,成因我弄不懂,直觀上洞群的整體猶如一棵帶了無數杈節的大樹,我們走在中間最粗的主幹部位,兩側不時橫生大小枝節,至於沿著這些枝節的通道會走進哪裏,沒人說得清楚也不敢隨便嚐試。
暫且沒有了被寄生物侵襲的可能,張教授一瘸一拐地咬牙堅持著自己走。剛才這一段一直背著張教授,饒是大頭的體力驚人,也早累得臉色發白,卻是提防警惕的神色不減,轉念之間似乎想起了什麼,朝我一轉臉皺起了眉頭,神情古怪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和某個地方很象?”
“和哪裏很象?”我有些心不在蔫。
“雲南的牛耳嶺。”大頭頗沒有自信地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刹那間心底一驚,隨後就反應過來這是大頭的胡思亂想,天南海北隔了幾千公裏,紅山文化和羅滇王的年代又差了幾千年,無論如何兩者也扯不到一塊兒去,“切”了一聲,沒好氣地隨口應道:“我看不出來,雖然都是鑽山洞,但這洞群的結構還有咱們的遭遇可是一點也不象。”
大頭的脖子使勁朝前伸,然後狼狗一樣不斷地抽動鼻翼,搖著頭一副裝神弄鬼的模樣,“我覺得聞起來那股味道很象。”
“滾蛋。”我回了一句,不再理會大頭。大頭不論心理素質多麼好,遇事多麼冷靜,可從來沒聽說他有什麼靠譜的直覺,對周圍的環境,他甚至還不如我更敏感。
也許知道相較眼前的實際狀況,自己的想象過於蔓延,大頭悻悻地啐了一口,嘟囔道:“反正我覺得什麼地方很熟悉。”
洞體筆直寬闊,腳下卻並不好走,到處都是大小散亂的石子高低不平,每個人提心吊膽的更加走不快,大約五分鍾過後,這種忐忑的心境漸漸開始習慣,疲倦感無可阻擋地襲來,從一大早上機關崩潰算起直到現在,一刻不停地緊張和體力透支的消耗讓我上下眼皮有點打架,隻好咬牙機械地邁動雙腿堅持著。尤其張教授最是疲累不堪,每踏出一步都伴隨著無比沉重地喘息,高童扭頭看了看,輕歎了一聲讓大家暫且休息。
眾人找了一處相對平滑的石壁,仔細看過周圍沒有那種甲殼生物,倚靠著席地坐下,除了未知的危險,“陳旭”也不知躲到了哪裏,不過終究隻是個被寄生失去了意識的人體,我們五個要是拚了命也未必會如何。我心下自我安慰地想著,未來怎樣仍然不知究竟,但還是漸漸覺得樂觀起來。
現在時間上已經是傍晚,從昨天中午算起已經三十個小時沒進食,幸好先前各人把自己的水壺都裝滿了水,喝幾口還抵得上水份的消耗。眾人各自小聲說著話,都是互相打氣的居多,默默有一搭無一搭地和我聊了幾句,盯向旁邊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張教授,忽然問道:“張教授,我總覺得您有什麼事兒瞞著大夥兒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