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二張圖(1 / 2)

於暄三十年前曾經親眼見過的“我”,會不會是一次不久以後即將發生的,進出史前空間形成的時間逆轉倒流?我作為眼前這支考古隊的一員回到了三十年前,而結果卻是……於暄親眼見到我死在“樓”裏麵了?

這一次我把自己結結實實地嚇到了,瞬間茫然到手足無措,煙燃到盡頭燒痛了我的手指,手一哆嗦煙頭掉在了腳邊。心仿佛被什麼重物拖住了牽著往下沉,渾身冷到機械地顫抖。本來我的天性就是憊懶的豁達,這些天沉溺在男歡女愛裏,更是一直樂觀,而現在內心突然湧出的悲哀卻勝過以往任何一次……這難道才是我真正的宿命嗎?

“你怎麼了?”白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因為擔心而顯得怯生生的,在我聽來象夢境一樣幽遠空靈,我轉過頭緊盯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就覺得她離我越來越遠,使勁地抓卻夠不到,一時整個人呆滯住……我心裏對她有多少的苦戀,到頭來隻做了一夕的情人,長相廝守終究成了妄想。

嗬護她的心願在那一瞬忽然變得無比強烈,可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別讓自己的表現把她嚇到,腦袋“嗡嗡”地要炸開,我還是強咧著嘴笑了笑,“沒事兒,有點……暈,靜一靜就好了。”

然後我就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膝蓋裏,實在沒法表演下去,我該怎麼辦?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立刻從這裏逃跑?可要是能逃得過去,那還叫宿命嗎?什麼都來不及了,除非我一個月前二話不說地跑到國外,離雲南遠遠的,但是那樣我就不可能再見到白露……愛一次就去死,和躲避到島國重新來過,如果這二者真讓我反過來選擇一次的話……我說不好,可我知道想起身邊這個小女人心裏就滿滿的都是幸福,我不後悔。

沒人過多地注意到我,陳瞎子正在努力地回憶那張圖上的路線,零零碎碎地想不起太多,張選拿出紙筆盡量地記錄下來。我的心思根本無法集中,死死地閉上眼睛,還是感覺到不可抑製地天眩地轉,接受現實吧……我終於徹底舍棄了逃過宿命的想法。

死就死唄,這話輕飄飄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生死的糾結一下子變淡了。我咬牙擰著勁兒把自己的注意力扳回到眼前,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白露關切的眼神,心裏暖極了。我一點點地清楚了自己應該做什麼,一切的事情都由我來背吧——我不是突然變得勇敢,而是被現實逼著沒法兒不勇敢。

當年的苗繡藏寶圖,陳瞎子能記起的細節就那麼多,眼前三條通道通向三個不同的方向,每個人都苦著臉,下一步應該如何誰也循不到章法,局麵陷進了進退維穀的境地,我歎了一口氣,從懷裏摸出大族長給我的兩支竹筒。

我到底體驗到了麵臨死亡的滋味。這一刻信守承諾成了自己堅持的最大美德,這也是我可以無愧地離開這個世界的寄托之一。我把第一支竹筒打開,然後毫不猶豫地把第二支竹筒原封不動地重新揣好。現在一切的確進行不下去了,我沒有辜負大族長的信任。

幾個人都好奇地把頭探了過來,竹筒上麵的蓋子一打開,借著礦燈光,我看到薄薄的紙一樣的什麼東西卷著塞在裏麵,把兩根手指伸進去夾住,輕輕地取出,整卷東西攤開麵積有幾隻手掌合起來那麼大,手感柔軟而有彈性,象是白黃色不透明的有機塑料,心下微覺奇怪,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