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季(1 / 3)

紀銘住院一個星期,林木的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知道他真正住院原因的人少之又少,來探病的自然也少。短短一周,學校流傳出關於紀銘請假原因的N中猜測,各中版本都號稱有自己的真憑實據。簡單一點的說他感冒了,聚會酒精中毒了,最扯的算是大雪天出了車禍的版本。

伊然每天在學校聽著各種版本,放學後就跑去醫院講給他聽。紀銘每天聽伊然滔滔不絕的說著學校同學各種奇怪的猜想,便逗她說:“你可以來一個最權版本的。”她正在換花瓶裏的花,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我才不要什麼最新版本,你自己趕緊好了去學校接受圍攻吧,權威版本留給你。我可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是同學聚餐裏的拚酒三郎。”

“你什麼時候學的嘴皮子這麼利索了?這才來北京幾天,就滿嘴跑火車。”他笑她。自從去年冬天偶然撞見他和林木那尷尬的一幕開始,他們之間的交流便總顯得有些尷尬,她的話也少了很多,直到這次他生病住院之後,她的話似乎又多了,每天放學後便跑來找他彙報學校的各種“新聞”。他自己在學校的時候都不知道,小小一個學校一天都會有那麼多八卦。

“自有高人指點。”

黃昏的陽光總總帶點煽情的顏色,把床頭的百合花也染上了淡淡的紅色。他看她說話時有點小得意的微笑,腦中豁然閃過的字眼竟是“歲月靜好”。他被自己那一瞬間的念頭嚇了一跳,卻貪婪的享受著每天下午她來看他的那段黃昏。

紀銘一直覺得自己出院頗有被強迫的感覺。雖然林木說他這是犯賤,住院還住上癮來了,找各種幺蛾子理由推脫說感覺還有問題,出院時間一再延遲,直到蕭筱琪給他打電話說要代表學校參加鋼琴比賽,他知道實在拖不下去了,才悻悻然出了院。

出院後的日子又恢複了忙碌,沒有人擔心他因住院而拉下的功課,除了伊然會跑來問他會不會因為耽誤了課程覺得累?他不回答,隻是問她:“你說呢?”醫生說他還在恢複期,需要好好調養。她便每天換著花樣給他做菜吃。他知道她很會做飯,卻不知道會做那麼多樣式。

紀銘感覺自己享受著她對他莫名而來的好,並慢慢習慣著那種感覺。感覺日子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以前伊然總說他狠挑食,每次總吃一點點,現在他很少說了,卻不停的換花樣。她慢慢的記著他喜歡吃的菜品,味道,記著他的各種藥放置的地方,時不時還要檢查有沒有哪種藥快吃完了。林木說她簡直快當媽了,她隻當開玩笑的和林木說:“羨慕吧?你當爸吧?怎麼樣?”然後不停地迎來林木的不懈。

日子過得很快,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學校關於紀銘的八卦,伴隨著女主角的更換總會成為校園八卦榜榜首。伊然已然習慣了各種虛無縹緲的八卦,卻還是時不時會以此為樂來逗他,他也不生氣,隻是說她越來越喜歡操閑心了。所以當柴薇和她說起找紀銘做鋼琴伴奏被直接拒絕的時,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可能,紀銘很好說話的!我去幫你找他!”緊接著回家的路上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哪裏來的那種“紀銘很好講話”的想法。

晚飯時,她不停地盯著他的手看,直覺那雙手比自己的好看了不知多少倍。直到聽到紀銘問她發什麼呆,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走神了。

“柴薇你認識吧?”

“恩。”

“她們合唱團要參賽,想請你做鋼伴。”

“知道。”

“你幫幫忙唄?”

“沒時間。”

“怎麼會!你明明下午上完課就回來了!你少躺著聽會兒歌也不會怎麼樣嘛!”

“我想聽歌。”

“你就是寧願坐操場看林木打籃球都不願意幫人家?合唱團為學校榮譽嘛,你就不能奉獻點時間?少和林木在一塊兒一會兒也不會怎麼樣嘛,他要是不樂意我去和他講?”

“……”

“你繼續這樣下去,學校可得有爆炸性新聞了……”

“和林木沒關係。那幫人太鬧騰。她們放錄音伴奏也可以練,非得拖上我幹嘛。”

“那你就當幫我好不好?你陪她們練一小時我加倍補償你。怎麼樣?不管你是想要我陪你去看林木打籃球,還是陪你們去看電影,練跆拳道,我都傾情奉陪啊。怎麼樣?為你們打掩護,條件夠優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