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聲音聽著也太熟悉了,我一定在哪裏聽過的,究竟是哪裏呢?戈碎瑾掛完電話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且,說英語的人,自己也不認識幾個人呀!說英語的?
總之,先找端木彥風吧。戈碎瑾急匆匆地出門了。今天姥姥不在,這幾天她總是不見蹤跡,從來不說去哪裏了,幹什麼去了。而戈碎瑾也不敢問。
自從那次找到戈藍後回來,姥姥生了特別大的氣,她把戈碎瑾關在屋子裏,哪都不許他去,還罰他手抄了一本《盤若波羅密多心經》,昨天戈碎瑾才全部抄完,花了不少時間。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已經把《盤若波羅密多心經》抄完了,還是因為已經被軟禁了將近半個月,總之,姥姥這幾天對戈碎瑾的看管鬆懈了不少。
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姥姥不在家,所以戈碎瑾能夠順利逃出去找端木彥風。隻是,要是再被姥姥發現的話,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呢。“無所謂了,藍兒的事要緊。”
有了上次的接觸,戈碎瑾對端木彥風的性格略有了解,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很自以為是,可實際上,他比誰都緊張藍兒。這次端木彥風之所以會那麼傲慢無禮地拒絕那個人,大概是強大的自尊心在作祟。藍兒當著芸芸的免那樣讓他下不來台,像他那種把尊嚴看得比生命還有重要的人,這次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無可厚非的。隻不過,這樣一想,要說服端木彥風,似乎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為了戈藍,無論要戈碎瑾幹什麼,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的。
找到端木彥風後,端木彥風並沒有看戈碎瑾一眼,他隻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端木彥風,很忙嗎?”戈碎瑾的嘴唇上翹,露出笑容,潔白整齊的牙齒,幹淨的襯衫,都讓他看起來還是個學生。
端木彥風頭也沒抬,“你怎麼來了?”
“是呀,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姥姥這次該罰我抄什麼呢?一定是比上次還要長的東西,見你一麵的代價還真大呢!”
“那你還來做什麼?”
戈碎瑾收起笑容,認真地說:“我接到一個電話。”
“是嗎?可是,這種事情好像沒有必要專程來告訴我吧!”端木彥風依然埋著頭,不看戈碎瑾一眼。
“是自稱藍兒的代理人打來的,相信你也接到了吧。”
端木彥風的頭終於抬起來了,他上下大量著戈碎瑾,隨後說:“就是為了這件事特地跑出來的嗎?那還真是不值得了呢,我是接到電話了,可那又怎麼樣呢?似乎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吧!你現在來和我說這件事又是為什麼呢?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你們在想什麼。”
“你就不擔心嗎?”戈碎瑾有些激動,但他還是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藍兒這麼久音信全無,她在做什麼,她過得好不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想去找她嗎?還有,那個時候她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決定,你就不想知道嗎?藍兒我是最了解的了,她有什麼事都不會說出來,總是獨自承受。也許,她現在就在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裏埋怨她的選擇了,認為她背叛了我們……”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管戈藍的事了。”端木彥風說著又埋首於成堆的文件中,可是,他手中拿著的合同,卻是顛倒了的。
戈碎瑾並不理會端木彥風,繼續說:“她從小就害怕很多東西,但我們的監護人,就是姥姥,她一直在逼迫藍兒。藍兒總是失眠,幾乎每天晚上都失眠,即使是好不容易睡著,也是噩夢連連。我心疼她,所以總是護著她。藍兒的個性雖然古怪,時好時壞,有時候會讓人誤認為她是人格分裂,但是,她真的很善良,能夠明辨是非,知道善惡。所以,她的任何選擇,都是有理由的。作為朋友,作為哥哥,我們應該相信並支持她,不是嗎?”
“那是你,我可沒你那麼好。”端木彥風的語氣裏,完全沒有了底氣。
“不是我好,我當初也做了很多壞事,不是嗎?我將對姥姥的恨發泄在藍兒身上,我想占有她,讓她感到痛苦,我想毀滅一切她感到美好的事物。而後來,我發現不太可能的時候,我又和姥姥合夥欺騙藍兒,我綁架了姥姥,而姥姥也利用這個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當李媽被姥姥親手殺死後,我開始害怕。但又找不到發泄的方式,直到我再次找出那首曲子,彈著隻屬於我和藍兒的曲子,我的心開始平靜。那次被奇怪的日本人要求見麵,意外地碰到了藍兒,在她麵前,我的防禦徹底瓦解,將所有的事告訴她,才覺得,自己再次回複到以前的我了,心,也靜下來了。所以,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即便是知道我犯了那麼多錯誤的藍兒,還是原諒了我,這樣的女孩兒,會是一個和壞人同流合汙的人嗎?”戈碎瑾回憶著過去的種種,此時的他,好像不是在說給端木彥風聽,而是獨自回味著那個時候的自己。“其實,你自己問問自己,你相信藍兒嗎?你擔心她嗎?若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在你公司對麵的茶餐廳等你。不過,最終來不來,還是取決於你自己,我們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