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這時,韓母會笑罵:“真是沒出息,越大越笨拙了是麼?笨蛋。”
可這並不是最嚴重的,有一段時間,對所有人她都保持著一種戒心,不覺得自己應該完全信,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夠完全信任,不然的話,會把自己也完完全全地陪進去,沒有任何好處。她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有些冷漠。
從自己那個所謂地父親開始,一直到現在,真心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少有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享受著真心的存在,得到幸福吧。
包括家人——少有真心的,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擋在韓雨晴和這個世界中間,從不消失。
於是,韓雨晴謹慎微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也沒有因此而過分失望,因為這個而變得消磨,戰戰兢兢地走著每一步,心而謹慎,從來不敢真正表達。
因為很怕黑,所以總是在淩晨兩點鍾還不敢睡也沒法睡,覺得客廳的掛鍾像由遠及近的腳步,陽台的衣服像鬼影,窗外每一輛經過的車都會讓韓雨晴欣喜若狂。
這樣會讓她感覺到這個世界還活著。
每晚,二年級的韓雨晴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等到四點鍾窗外不知哪兒來的雞鳴聲響起,在世界將醒的時候才敢放心睡去。
她覺得就連韓母也無法理解她自己,
甚至有一在她鼓起勇氣提起這些後,也沒能得到安慰的回應。一直以來她都相信這個世界有鬼,時候就覺得,無法證明是不是存在的東西,為什麼就一定能篤定地不存在呢?
有的時候她千方百計地想去韓母的床上安穩睡一晚,偶爾有勇氣,偶爾沒有。
後來有一個晚上,韓雨晴又囁嚅地向媽媽表達她的願望。
韓母看著她,問:“為什麼想跟我一起睡?”
當時她很窘迫,覺得她跟韓母的交流不多,跟她的交流也隻是在每的飲食起居的方麵而已。
她不想直接告訴母親,她害怕,所以她愣住了。
在韓母幾次提問後,她意識到如果她自己不給出答案,那麼等待她的隻有張牙舞爪的黑夜,所以韓雨晴鼓起勇氣:“因為……我害怕。”
到最後韓雨晴也沒有跟媽媽一起睡,而韓母的回答,讓韓雨晴愣住了。
“為什麼你不能跟我,你愛我呢?”
為什麼我不能告訴她我愛她呢?
因為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知道愛,也知道她愛我,也知道我的這個答案會讓她更高興,可是為什麼,我無法告訴她?
韓雨晴這樣想著,慢慢地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麵去了。
不摻假,那句話讓她想了很久——很多時候,我她可以用更能表達心意的方法去闡述,為什麼她不可以用這些方法,讓愛著她的人更高興呢?
於是韓雨晴開始學著改變,最直接的方法,她慢慢學著跟媽媽撒嬌,用親昵的語調,
從最開始的各種不自在到完全習慣,後來韓雨晴不再覺得母親有些可怕,嚴肅了。
她會接受自己胡攪蠻纏的撒嬌的,是一個本真、像女孩一樣的母親,這讓韓雨晴覺得,改變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