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城外的客棧內許歆與小翠、小燕已整裝待發,當她們踏著夜色走在茫茫的黑夜之中,許歆又突然感覺到內心那一邪一正的兩小人相互糾結著。
真的要走了嗎?真的要離開他所在的地方了嗎?若是自己妥協了,或許成為他的妻妾之一,至少有了白頭偕老的可能。可葉蘭的婚約確是他自己去請來的,這讓自己情何以堪!她自製自己真的沒有這麼大的肚量,能夠坦然麵對兩姐妹共事一夫的境地。如此看來自己走了,是對三人最好的選擇。
其實此刻也不過現代的十點剛過,但在古代,街頭卻已經沒有幾個人影了,所以顯得特別的安靜,甚至靜的有些駭人。
許歆三人生怕自己打擾了這一份寂靜,腳步也盡量放輕放慢了。
突然一陣清幽的笛聲破空傳來,她們頓時停下,小燕、小翠立馬警惕起來,尋思著聲音的來處。
許歆也覺得這個笛聲突兀,但是卻沒有另外兩人的不安。相反,她覺得這個笛聲充滿著溫暖仿佛可以融合入她的血液,讓她在這寒冷的夜晚感到了一絲暖流的包圍。隻是這深藏的憂傷,難道是......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個玄色身影緩緩而下,猶如踏著祥雲的天將,那人手握翠笛,雙眸炯炯,豐姿威儀,不可方物。
“王......王爺”小燕吃驚的都結巴了。
小翠心下一定,王爺總算是來了。
他慢慢朝許歆的方向走來,小燕小翠自然是明白事理的,自覺的走到了一旁等候。
他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兩人相對許久誰都沒有開口。
許歆原本是低頭看著地麵,見他一直沒有開口,便抬頭望去。哪知洛清宇的雙眸一直都不曾移離她的臉。許歆臉頰一下就紅透了,因為洛清宇的眼神滿滿的全是炙熱與不舍。
“你......你怎麼來了?”許歆覺得這個氣氛過於尷尬,決定由自己先開口打破僵局。
“葉竹......”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了她鬢間的發,片刻後隻喚出這兩個字來。
“王爺,替我和英祿雨林道個別,我欠他一個對不起,不過我想我沒有機會說了。還有池敏,我......”
“可以不走嗎?”他仿佛絲毫沒有將她的話聽在耳中,直接打斷道。
許歆被他突然這一問,倒是不知要怎麼應對好了。
可冷靜片刻後,許歆略帶氣憤的回問應道:“那請問您,要如何安排我與葉蘭呢?”
任憑洛清宇是個王爺,也知今日他若真留下了葉竹,對她更是一種侮辱。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身前的女子圈入了懷中,隻是那種強烈的即將市區的感覺,讓那雙手臂越鎖越緊,緊的試圖將要將這個女子融入自己的心裏。
許歆順從的任由他抱著,或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她安靜的聽著洛清宇的心跳,又或者是自己的心跳。
片刻後許歆掙紮著脫離了他的溫度,後退一步,轉身不再看他。
洛清宇上前一步,她就遠離一步。
兩人相繼沉默了一會兒,洛清宇還是斷然迅速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來不及躲避的許歆。
他將她的手牽起,兩掌相依一同抱在了許歆的腰間。
許歆覺得她手中多了一樣長條形,涼如清泉的東西,思考之後猜想那應該是洛清宇翠笛,她如獲珍寶般的扣入掌心。
洛清宇的唇在她耳邊輕輕婆娑,喃喃耳語道:“葉竹,有太多的責任需要我留下來,對不起。可是我答應你,在這一年內我會將這些事情都辦妥,然後去找你!”
許歆的淚已經抑製不住的滴落下來,打在了洛清宇的手背上,一滴比一滴來的猛烈。
洛清宇沒有為她擦拭,隻是任由她宣泄著。
良久後,洛清宇鬆開了她,又為她捋了捋發,拿出衣襟內的帕子拭了拭她的眼。許歆接過了他的帕子小心翼翼疊好放進了自己的衣襟內,帕子上還留有他的餘溫,她想就此保留住他的味道。
洛清宇嘴角微揚,道:“現在已晚了,你們這樣上路不安全。若是你執意如此,我隻有派影衛保護你。”
“不用了,我也困了,走不動了,明天再走。”許歆害羞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暗自自嘲自己好歹是個從誘惑多多的現代而來的人,怎麼也會難過帥哥的“甜言蜜語”。
洛清宇看看天色,是時候回窯林山莊了。他先送許歆三人回了旅店,看她上樓,進了房點了燈後兩人隔著窗戶又站了一會兒,洛清宇才決然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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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歆緊抓著手帕與翠笛一夜未眠,清晨稍有淺眠,卻又被嘰嘰喳喳的小鳥喚醒。
他們四人梳洗後退了房,在大廳用了早膳後便啟程出發。
許歆從沒想過這天剛蒙亮的時辰,街道上竟已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池敏一直因為昨日葉竹企圖棄他而去而耿耿於懷,一大早臉就拉得老長對著許歆,但又步步緊隨。若不是許歆一再甩開他的手,他倆顯然就成了一對連體兒。小燕與小翠見此狀,對望一眼,相繼搖了搖頭。
坐於某一茶樓上層的英祿疏浚與語嘯朔早就將下麵的眾人盡收眼底,要不是有英祿疏浚昨日見過她們一聲男裝的扮相,他還真難說自己是否認得出來。
要不是英祿疏浚確定那就是葉家三小姐,語嘯朔打死都不信那是昨日見著的俏麗“俊郎”。人家小姐出門哪一個不是打扮的光鮮亮麗,怎麼到了她這裏就讓人不忍心看,剛才猛地一瞅,差點讓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那又黑又消瘦的身影,將他腦中原有的美輪美奐的幻想一並消滅。怪不得在外人眼裏,她會如此不堪入目。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雖然池敏告訴她暗處有人窺視,可是,看來也沒有什麼危險,或許隻是他們行為舉止不像市井之人難免惹來別人多看兩眼罷了。
許歆見著有人沿街設攤叫賣餛飩,這讓她不自覺想起了幼年時孤兒院的嬤嬤帶她進城采購日常物件,每每都會帶她去一個餛飩攤吃早餐。可是隨著城市的日益發展,那個攤位終有一天成為了永遠的回憶。
“老板,給我一碗混沌。”清亮的聲音因為心情的愉快而充滿了吸引力。
“你又餓了?”池敏驚異的望著她。
許歆笑而不語。
熱騰騰的混沌剛擺上來,她還沒有嚐一口,滾燙的混沌連同桌子一起翻向她的方向。若不是池敏機敏將她向後一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趙老頭,誰允許你再這裏擺攤子的!保護費交了嗎?”
“豺爺,小本生意,這不才擺起來,還沒有客人嗎?”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佝僂著腰哀求著。
被稱作豺爺的是個大漢,旁邊站著一幫手下,趾高氣昂的將桌子掀翻,叫罵著“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就能不交保護費了,告訴你,我豺爺…”
池敏原想上前給予那群蠻人還以顏色,卻不料慢人一步。
“喂”一隻稚嫩的小手在那領頭的男人腰上戳啊戳。那男子回頭,沒人,奇怪了,繼續轉回頭“喂”這一次聲音大了一些,回頭,還是沒有人。
“是那個不要命的在我身後!”豺爺惱羞成怒的叫著。
許歆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動著,一身形嬌小的女子正與高大壯碩的男子玩著捉迷藏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