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漸漸變得寂靜,原本平穩的馬車也開始顛簸起來,坐在車內一身不自在的兩人終於覺察出了不對勁,沈薄言連忙掀開簾幔透過通風口往外看,卻見車外林木蔥蔥,一列列地迅速向後遠離,分明已經置身郊外,哪裏還是什麼繁華街市。
“停車!”他臉色大變,大喊了一聲,然而那馬夫卻好像聽不見一樣,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駛得更快了。
馬車駕駛得太快,山路的顛簸晃得兩人坐也坐不穩,裴以寧緊緊抓住窗杦,有些慌亂,問道:“我們是不是已經出城了?”
沈薄言沉重地點點頭,望了望車門的方向,而後扶著牆麵迅速退到車門前,掀開門簾,一掌劈暈了那車夫。
“嘶——”脫了韁的馬驀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帶著馬車瘋狂地到處亂撞。
車內的裴以寧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猛地撞到了窗杦上,額頭瞬間就紅腫了。
“快走!”
沈薄回到車上,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抱起頭暈腦脹的裴以寧就從窗口跳了出去。
“噠——噠——噠——”恍惚間,那匹馬似乎已經脫離了馬車的束縛,飛快地跑遠了。
衝撞力太大,兩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艱難地停下來,裴以寧嚇得臉色蒼白,半晌說不出話,在沈薄言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起來。
抬眸望向那馬車消失的方向,竟然是一處陡坡,她想想就覺得後怕,若是剛才沒能及時從車上跳下來,怕是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
“裴姑娘,你沒事吧?”緊緊扶著裴以寧,沈薄言能感覺到她因害怕而劇烈的心跳聲,心裏內疚得很,答應了趙佩蘭會好好護著她的,沒想到還沒到閔府就出了事,還差點丟了性命。
裴以寧強撐著讓自己鎮定下來,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呢?沒受傷吧?”
“沒有。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哈哈哈——走?那也得問問我的劍答不答應!”兩人正準備離開,空中卻忽然傳來一道肆謔的笑聲,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從林中躍出來,落在兩人麵前,手中的劍反射著淩厲逼人的光。
沈薄言下意識地將裴以寧護在身後,道:“這位兄台,沈某可是曾與你結怨?”
那黑衣人雙眸微沉,冷道:“此事與你無關,我也不濫殺無辜,你若想活命,就快點離開,不然,我刀劍無眼誤傷了你,可怨不得誰!”
聞言,沈薄言將裴以寧護得更緊了,“裴姑娘一個弱女子,與你何仇何怨?”
“有人重金買了裴以寧的命!想知道真相,就到閻羅殿上問個明白吧!”
沈薄言大驚,眸間那道淩厲的劍氣卻逼越近,他用力推開裴以寧,“快走!”
裴以寧一個踉蹌,被沈薄言推到了一邊,待站穩抬頭看時,沈薄言已經赤手空拳和那黑衣人打了起來。
沈薄言武藝不精,那黑衣人也不屑用劍,僅僅用了幾招就擊中了沈薄言,沈薄言疾步後退,口中猛然溢出一口鮮血。
“沈少爺!”裴以寧大驚,連忙過去扶著他,愧疚道:“你走吧,你打不過他的,不要為了我枉送了性命。”
沈薄言捂著胸口,驀地笑了,道:“答應了母親要照顧你,就算豁出我這條命,也一定要做到。”
裴以寧一怔,“沈少爺你……”
“嘖嘖嘖,好一個郎情妾意,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做個好人,送你們到陰間做對同生共死的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