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佩蘭再三堅持,問琴隻得留下了那兩盆山地玫瑰,一路惴惴不安地回了回了寧歸院,跟裴以寧說了這件事情。
裴以寧聽後也是大驚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這山地玫瑰竟犯了大忌,連忙匆匆前往蘭心院。
進了院子,卻沒想到趙佩蘭還在擺弄著那兩盆花,神色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細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滿臉的擔心。
“裴姑娘,您來了?”
聽到細辛的話,趙佩蘭抬頭望了望,發現果然是裴以寧,這才將山地玫瑰放回石桌上,笑容可掬,“寧兒,過來。”
裴以寧滿臉愧疚地走過去,道:“夫人,對不起,寧兒不知道……”
未等裴以寧說完,趙佩蘭就揮手打斷了她的話,笑道:“無礙,左右不過是兩盆花罷了,能有多大的事。這山地玫瑰啊……著實漂亮。”
趙佩蘭越是這樣,裴以寧就越不安,“夫人,往事傷懷,還是不要留著它們在這裏讓夫人添堵了,讓寧兒帶走吧。”
趙佩蘭卻不肯,佯怒道:“哪有送出手的東西又要要回去的?”
“這……”裴以寧望了望細辛,沒轍了。
細辛默默歎了一聲,道:“裴姑娘,蘭心院正好缺少這類的植物,既然夫人喜歡,就留著吧。”
裴以寧隻得應下來,“夫人沒事就好。”
“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許多年沒見到山地玫瑰了,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趙佩蘭笑容不減,“說來我有一位故友也是極其喜歡山地玫瑰的,隻是這花難尋,寧兒,你若是不介意,我就借花獻佛,送一盆給我那友人,可好?”
“怎麼會介意,交給懂得愛惜的人,這才這花最好的歸屬吧。”
“那我就替那位友人謝謝寧兒了。”
細辛在一旁聽著,神色卻越來越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裴以寧看在眼裏,雖然覺得疑惑不解,但也隻假裝沒看到,與趙佩蘭又說了一會話就告辭離開了。
待裴以寧走後,細辛終於忍不住了,道:“夫人,你怎麼……”
趙佩蘭發出數息歎息,道:“該來的終究會來,躲是躲不過的。過往的事情,不管再怎麼刻意遺忘,它們也終究存在。”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夫人,不要再愧疚了。”
趙佩蘭搖搖頭,“細辛,我想去看看她。”
聽到這話,細辛頓時震驚,“夫……夫人?這要是被……”
“真要是那樣,倒也好,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細辛一怔,卻不知如何回答。
這一刻,她真不知是該感激還是該埋怨裴以寧。夫人這幾年一直鬱結難解,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直到裴以寧入府好才慢慢有些好轉,可是現在,又是裴以寧三番四次揭開夫人的舊傷疤,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看來,真的隻能將一切都交由上天來安排了。
幾日後,趙佩蘭出府到相國寺去上香,隻有細辛陪同。
馬車緩緩從沈府大門出發,駛出了長信街,卻忽然調轉方向,轉彎往城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