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身子一僵,“婢子……婢子不知。”
“湛姑娘懷疑是大少爺蓄意謀害她腹中的胎兒,而你,就是幫凶。這樣說來倒也合情合理,也解釋了你看到這張有問題的藥方時卻沒有半點異議。”
聽到這話,李娘的臉色更加蒼白了,辯道:“老爺,婢子拿到藥方時,上麵真的沒有寫著藏紅花啊!一定是有心之人偷偷將藏紅花加了上去,企圖陷害大少爺!”
湛花裳在一旁聽了,稍稍平複的心情又悲痛起來,道:“可是拿回來的藥草裏,確實有藏紅花,若你沒有配,那藏紅花還會憑空冒出來不成?還是你認為,我拿我孩兒性命為代價,自己加了藏紅花來陷害大少爺?”
李娘嚇得連忙低下頭去,“婢子不敢!”
“李娘,那藏紅花,究竟是哪來的!”
沈慶話中帶著怒氣,李娘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戰戰兢兢道:“婢子真的不知!”
李娘語音剛落,出去請大夫回來了的尋月也來到了書房外。
聽到小廝的稟報,沈慶揮揮手,“讓她進來。”
尋月低著頭疾步而入,額間還滲著汗,看來剛才真的走得很急。
“婢子見過相爺!”
“尋月,聽說你出去請了大夫?”
尋月也不否認,“是!”
“如此就讓他進來吧。”
尋月一聽,連忙應了一聲,跑到門口叫那大夫進來。
那大夫活了大半輩子也沒進過丞相府,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製住心中的惶恐,依照沈慶的指令給湛花裳診斷。
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診完後頓時蹙起眉頭,半晌沒說話。
沈慶看得提心吊膽的,忙問道:“大夫,如何?”
那大夫連忙作揖,道:“恕老夫才疏學淺,並沒有診斷處這麼姑娘有任何不妥。姑娘喜脈平穩,胎兒很平安。”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再問。
原本想問問有什麼隱疾的,但是又怕有所冒犯。既然自己診斷不出來,那就少說為好。
聽到這個答案,尋月頓時嘟起了嘴巴,向沈薄言福了福身,道:“謝謝大少爺寬容,緩解了湛姑娘體內的藏紅花之毒。”
但聽她語氣不平,分明是認為沈薄言自知事情敗露,搶先醫治好湛花裳,為自己準備了退路。
沈薄言哪會不知尋月話裏的意思,淡淡地瞥她一眼,道:“尋月,我知道你對二弟忠心耿耿,所以對湛姑娘也是照顧有加,但是,我有什麼理由謀害手無寸鐵的湛姑娘?我為人如何,你不清楚麼?”
尋月咬咬牙,“婢子隻是想替湛姑娘討回公道!下毒之人一日不除,湛姑娘就依然有危險!”
還在跪著的李娘望了一眼尋月,又望了望沈薄言,神色間有些複雜。
一心護主的尋月,死死咬住大少爺不放,而那藥方的字跡又實在與大少爺的太相似,真假難辨,眼下又找不到證據證明大少爺的清白……
說來,最可以懷疑的那個人,是她吧!
藥草是她配好給尋月帶回去的,藥方她也拿過,而那藏紅花被磨成了細粒,對藥草沒有研究了根本辨認不出來。
想著沈慶剛才與她說的那些話,李娘辨別不出他的態度,不知道他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情,但回想著他對湛花裳和她腹中胎兒的緊張程度,怕是誓不罷休吧,這萬一信了湛花裳和尋月的說辭……
想到這裏,李娘臉色變了變,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去想要觀察沈慶的反應,卻見沈慶正盯著自己,嚇得連忙又低下了頭去,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