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提劍走到穀中間,村中有人從洞中出來,被劉先生喝止住。村民都很詫異,大家從來沒有見劉先生這般對人,更讓大家吃驚的是,夫人從洞中出來,手上也拿著劍。
不久,穀口傳來一陣馬蹄聲,隨後看見約五十人騎著快馬衝進了山穀,馬上的人大部分穿著灰色的勁服,隻有一個人穿著紫色的衣裳,除了此人,其他人都染了醒目的紅眉。領頭的卻是一名穿灰袍的中年赤眉道人,看到路中站著一人,將手一舉,然後“籲”的一聲拉住了馬韁。
馬隊中一個陰沉的聲音笑道:“劉豐良,果然是你!哈哈哈…”。
劉先生早已看到馬隊中那名穿著紫色衣裳的人,說話的正是此人。卻也是個道士,一撮山羊胡掛在巴下,兩隻三角眼眼角向下耷拉著,看起來年紀有六十多歲,卻是腰板挺直,豪無老態。
“國師公劉秀,你果然沒死啊!”劉先生沉聲應道。
國師公劉秀,旦慶等人也都是聽過的。此劉秀非更始帝下的破虜將軍,而是新朝王莽冊封的國師,原名劉歆,與王莽在漢時同朝為官,頗受王莽賞識,封光祿大夫。他給《山海經》作注後上書漢哀帝劉欣的表奏中自稱臣“秀”,於是又改名為劉秀。劉秀精通《詩經》、《尚書》等古典,著《鍾曆書》與《三統曆譜》,更從其父劉向之言“王者必通三統,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獨一姓”出發,探索曆史與天命的關係,為王莽稱帝鋪平了理論的道路。因而被王莽封為國師,賜封為嘉新公,與太師、太傅、國將並列為四輔,位列“上公”。更始攻入長安前不久,有讖語說“劉秀當為天子”,道士西門君惠謀劃擁立國師劉秀做皇帝,事情敗露,國師劉秀自殺,現在看來是劉秀的金蟬脫殼之計,使了個障眼法騙過了王莽。
“劉豐良,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要我們動手?”劉秀狠狠地說道。
“哼,十年前你拿不到,現在你也別想從我手上拿走。”劉先生將寶劍橫在胸口,“想拿,問過我手上的寶劍。”
“劉豐良,我勸你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否則,這裏的人一個也活不了!”劉秀咬著牙說道。
“劉秀!如果這些人有一個出了問題,你永遠也別想得到那東西。”劉先生擔心劉秀他們對村民們做出慘絕人寰的事,先拿話住套他,讓劉秀投鼠忌器。
果然,劉秀露出擔心的神色。
“嗯哼……”這時,馬隊中另一人咳嗽了一下,隻見那領頭的灰袍道人拱了拱手,說道:“豐良兄,在下徐宣有禮了。”
“原來是赤眉徐大將軍,在下失敬了!”劉先生心中暗暗吃驚。這徐宣是赤眉軍僅次於樊崇的將軍,精通《易經》,擅於卜算,怪不得劉秀能找到他,看來徐宣幫了很大的忙。
“豐良兄,今天的形勢比人強,若能不動手,大家也不會傷了和氣。”徐宣不急不徐地說道。
“看在徐將軍的麵上,我答應你。”劉先生微一思量道。
“相公……”夫人在後麵一臉著急。
先生一擺手,說道:“夫人,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然後對劉秀等說道:“事到如今,我已無法在此再呆下去了,我去收拾一下東西,也交待一下我的那幾個學生。”
徐宣微笑道:“那是自然。”徐宣示意劉秀稍安勿燥。
劉先生轉身對夫人說了兩句,示意夫人看著這些人的行動。然後進到洞中,片刻撿了個小包袱出來,又到旦慶等的洞中,對旦慶等人說到道:“今日我將離開此處,從此不會再回來了,你等還要勤加學習,不可荒廢了學業。”
又對旦說道:“旦慶,我知你在練武,以後要多多練習,平時多讀讀我給你的經書。”
說著,摸了摸旦慶的頭,旦慶眼中噙淚望向先生,猛然看見先生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心頭一震,若有所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