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春趕到前海湖公園船舶租賃處的時候,劉蘇正焦躁不安的等在那裏,顧老板說這個姑娘來的特別早,公園剛開門她第一個衝進來,一直在出售船票的地方等到營業點兒。
別人不知道緣由,二春心裏跟明鏡兒似得,劉蘇一見到他馬上就認了出來,驚喜中帶著些許無措,上前既想跟他握手,又恐怕自己的行為唐突,站在二春麵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顯得很彷徨。
“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海二春傻笑著跟麵前的女孩兒打了個招呼。猜到海二春有安排,顧老板很機靈的借故離開了,留下二人細聊。
“你好,那個,你還記得我吧?就是那天......”
劉蘇生怕對方一問三不知,按照老道的說法,她要做的就是來前海湖找到麵前這個男人,並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對方心裏能有數,盡管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種期待太過不合常理。
“記得記得,那天劃船把胳膊插湖裏的人就是你嘛,我對你有印象。”
戲得演,但不能過,為了加快進度,二春搶過話頭,直接把話題往湖裏帶。劉蘇見狀大喜,頻頻點頭,卻不知下麵該說什麼,來的路上,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發生的自己身上的怪事直接告訴對方,可又擔心人家覺得自己是神經病不肯幫忙,直到眼下跟海二春見了麵,她仍然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
“劉小姐是吧,哎呀,看來那個牛鼻子老道還是有點兒真本事的,我還以為他是個江湖騙子呢。”
劉蘇語塞之際,海二春忽然撓著後腦勺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聽見“牛鼻子老道”幾個字,劉蘇兩眼瞬間放光,差點兒跳起來,她如見到了同誌的地下工作者一般一步上前抓住了二春的胳膊,激動道:
“這位大哥,你也見到那道士了?他是不是穿著道袍,手裏還拿著一個這麼長的大拂塵?”
劉蘇一邊說著,一邊張開雙臂,誇張的比劃了一下。
“對對,好像是那身行頭,你也見著他了?”
海二春演技爆發,瞪著倆眼珠子明知故問。劉蘇不明就裏,連聲附和,同時晃著二春的胳膊催問:
“這位大哥,那道長都跟你說了什麼?跟我有關嗎?”
“我算是見識到真正的高人了,以前一直覺得這些江湖術士都是跳大神蒙人的,今天我信了......哦,昨天上午我在街上吃飯,正遇見那老道,他非說我麵露福相,是個能助人渡厄的貴人,還告訴我不出兩天必定有人尋我求助。”
海二春搓著下巴頦子翻著眼,擺出一副回憶的表情。
“就是我呀!我就是那個出事兒的人啊,我需要你的幫助!大哥!”
聽姓海的男人這麼一說,劉蘇頓時覺得天都亮了,那老道當真是自己的大恩人,此生若能再見,定要厚報。
“好好,妹子你先別急,既然來了,我肯定是願意幫你的,積德行善的事兒,我義不容辭啊,這樣,你先聽我說,那老道跟我交代過,說你衝犯流年太歲,被這前海湖裏的‘好朋友’惦記上了,而我的生辰八字正好與‘好朋友’相克,隻要你我同船在湖裏泛舟一趟,可以立解你身上的劫數。”
海二春信誓旦旦,把劉蘇唬得一愣一愣的,隻剩點頭的份兒。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老道說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
“我信!我當然信!那就,開始吧?”
......
實際上,顧老板的租船店麵今天並沒有恢複營業,海二春頭天跟他打了招呼,讓他正常開門,但不做生意,一門心思等一個叫劉蘇的女孩兒,如果人來,就電話通知。
此刻,整個前海湖除了租船公司幾個員工假模假式蹬著腳踏船遠遠在一旁策應外,便隻有海二春和劉蘇二人乘著一艘小船孤零零的朝湖心方向漂去。
從坐進船艙的那刻起,女孩兒的情緒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此時管他湖景無限好,奈何景中人沒有半點賞玩的心思。
“海大哥,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眼瞅著離岸邊越來越遠,劉蘇的心裏越發忐忑,她把身體壓的很低,盡量避開水麵,眼下這汪清可見底的湖水在她看來無疑是龍潭虎穴。
“你什麼都不用作,老老實實坐船就是了,待會兒把這個戴上......”
海二春一邊說一邊從口袋掏出一隻眼罩遞了過去。
“......戴上之後,無論你聽到什麼都不要取下來,更不要偷看,這是為你好,聽到了嗎?這都是老道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