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二春,你們倆先聊著,單位還有點兒事兒,我先走,李總,咱們改日再敘,留步留步。”
薑九城到的早,應該是已經跟李振亞聊了半天了,這會兒談的基本談妥,見海二春坐定,他客氣了一番,起身告辭,臨走輕輕拍了拍二春的肩,看起來心情格外好。
李振亞東拉西扯的跟海二春聊了很多閑話,看起來女兒的問題解決了讓他放鬆不少,一大早他就把薑九城叫到了辦公室,大手一揮,兩千萬預付款就支了過去,剩下的部分還要等海二春來做詳細陳述之後再行處理。
“海大師,無論如何,我要當麵謝謝你,畢竟你是直接經辦人,答應你的報酬會在一個工作日內到位,請放心。”
李振亞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在辦公室喝酒是什麼時候了,他迎著窗子欣賞著高腳杯中醬紅色的液體,臉上掛著感謝生活的幸福笑容。
“報酬的事情,還是先緩緩吧,李總裁,理論上說,事情做到這個程度,我完全可以放手了,不過,這不是我的風格。”
海二春輕輕推開李振亞給他倒的紅酒,神情嚴肅,李總看出對方有話說,似乎意識到什麼,他放下酒杯,皺起眉頭問:
“什麼意思?還請大師明說。”
“淨涅大師去看過了對吧,他說你女兒的厄晦之相已經轉淡,正在消退。”
二春坐直身子,十指交叉搭在腿上,他這些下意識的動作讓李振亞不安。
“是啊,老禪師就是這麼說的。”
“禪師說的沒錯,但是他沒說全,厄晦之相確實在消退,但卻不會消失,除非我們有更進一步的舉措,否則,你女兒始終是個麵帶晦相的人,這輩子都很難幸福。”
海二春的說法讓李振亞大吃一驚,此刻隻覺得腦袋發蒙,兩耳蜂鳴,前一刻還覺得天不絕人柳暗花明,轉瞬之間就再次墮入深淵,這讓李振亞在感情上很難接受,他急了,兩手一摁桌子站了起來,急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這麼一說我有些糊塗了,難道之前的一切都白做了嗎?”
“這種事說難聽了叫倒黴,說好聽點兒叫命中劫數,渡過去就能順風順水,著急反倒解決不了問題。”
李振亞的反應很正常,也在海二春的意料之中,他幾天前就打算約個時間跟李振亞談談,既然幾天對方主動約他,索性直接攤開了說。
“李總,你不想知道埋進你們家祖墳的那枚佛牌的來曆嗎?相信你也知道,佛牌這種東西是個隨身掛件兒,從沒人用這個陪葬的。”
海二春一麵劃低頭劃拉著手機,一麵慢條斯理的說著,李振亞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偏著頭道:
“難道不是你加持過的法器?”
二春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問道:
“李總裁,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有什麼仇家?”
聞言,李振亞笑起來,笑罷歎了口氣,幽幽地說:
“仇家......嗬,很久沒聽過這個詞了,要說得罪人,社會這麼複雜,人心如此難料,商場如戰場,人情世故有時候比刀山火海還險惡,混到我這個層次,不得罪人,可能嗎?隻不過,自打集團走上正軌之後就摒棄了很多上不了台麵的把戲,我有很多對手,各種各樣的對手,但卻沒有仇人,起碼我認為是這樣。”
“你提到了‘集團走上正軌之後’,那麼之前呢?我能不能理解為,沒有摒棄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把戲之前,你有可能結下了一些仇人。”
聽得出來,李振亞似乎有些想說又不願說的過往,海二春並不是在套話,對於一些精明的人來說,套話隻能適得其反,二春能做的就是直眉楞眼,打破砂鍋。
“海老弟,咳,大師,你是嘴上不饒人啊,也罷,既然做下了也沒啥不好說的,的確,很多年......那真是很多年前了,記得那時候靜怡剛出生,還沒滿月呢,我跟幾個朋友集資搞房地產......”
李振亞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摟不住了,洋洋灑灑侃侃而談,把他的發家史曆數了一遍,怎麼融資怎麼貸款,怎麼走關係標下的地,怎麼設局抬的房價,談及這些,他臉上一直掛著憶苦思甜的得意表情,直到說起房市危機,生意陷入絕境,他臉上的笑容才逐漸凝固起來,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跟他合作的幾個夥伴在預見虧損之前都及時施展各自神通,紛紛斷臂止損,當時的李振亞沒有多少底牌,更沒有退路,關鍵時刻,為了保證自己不至於傾家蕩產,他虧著心撇下了一個生意上的鐵哥們,總算逃過一劫,可惜,那個被他撇下的弟兄沒能幸免,最後血本無歸,落得一貧如洗,從那以後,兩人再無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