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進入大殿,便正看到江雷端坐在大殿的首座,觀這江雷身著莽龍道袍,頭戴紫金玉龍冠,腰束白玉腰帶,
腳蹬踏雲履,少了幾分道家仙氣,卻多了幾分俗氣纏身,想來這邊是俗世修道家族的特色吧。
大殿左首也正坐著一個中年人,約麼三四十歲,作道人打扮,著火袍,戴虎冠,蹬龍靴,束玉帶,火一樣的劍眉,有不怒自威之威勢,眉間那火紅印記便表明了其身份,一家之主,江淮稍加思量便已明了:此人便是南宮世家的當代家主——鎮北王南宮德。
再往下江淮便看到一個女子,鳳雲冠、紫雲衫、紋雲履、束雲帶、火雲釵,大約十六七歲,紅衣似火,青絲若水,肌膚勝雪,吹可彈破,身量苗條,觀其麵則似真火焚身,燥熱難當,聞其聲則似灌耳,欲罷不能,視其目卻似身處極北,苦寒不已。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水火同濟,當真算是一位天才;竟有如此姿色,絕對是一頂一的美人。
這女子便是南宮家的小姐南宮燕了。這女子看了江淮一眼,便又撇過頭去,卻又不知是何用意了。
江淮隨即上前,彎腰作揖,道:“見過父親大人。”
聞聲,江雷微微點了點頭,回道“嗯,淮兒,這是你南宮世伯,這位是南宮燕小姐。”
江淮又作了一個揖,說“侄兒見過南宮世伯,”頓了頓又道,“在下見過南宮小姐。”
那個女子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轉過了頭去,似乎是有些冷傲,江淮也不甚在意,便也沒說什麼。
不過,以江雷的性子,將此盡收眼底卻也沒什麼動作,卻是有些奇怪,令人捉摸不透。
倒是南宮德微微一笑,稍稍點頭,卻也未失了禮數。
施過禮後,江淮便走到江雷下首坐下了。
良久,還是南宮德先開口,道“賢侄,今日世伯是來,嗯……”話到嘴邊,卻是說停住了。一番沉默,場麵倒是有幾分尷尬。
見如此,江淮心裏卻是滿肚子的疑惑,一般人家退婚,不說是強橫三分,卻也得理直氣壯吧,可是看今日的情形,那南宮德支支吾吾的,卻好似理虧,本來自己還打算強硬一番的,可見如此,江淮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再說,作為一家之主,怎麼著也得是半拉人精吧,竟然會無話可說,奇哉怪哉!
還是江雷人老成精,雖然脾氣火爆,但作為一代家主,該有的城府卻是一絲不差。
見場麵尷尬,隻好出來打圓場,也算是把這件事說說清楚,免得江淮少年心性壞了大事,道:“你南宮世伯今日前來是為了你和南宮小姐的婚事,最近因為發生了一些變故,於是便叫你來商議商議。”
恩?見到江雷主動幫南宮家打圓場,江淮就更是不知所雲了,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此時南宮德也接過了話茬,在他的解釋與敘說之下,江淮才是勉強把事情搞了個清楚。
原來,南宮家與江家累世交好,事實上帝國四大世家關係都不錯,因為皇室一支獨大,如果四大世家還搞窩裏鬥,那簡直是離死不遠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盡管江淮是廢人一個,顧及到江家的顏麵和兩家的關係,南宮燕依然會嫁入江家。
不過意外發生了,當朝太子不知道是吃飽了沒事幹還是閑的蛋疼,出宮溜了一圈,然後就莫明奇妙的碰到了南宮燕,之後的故事就稍顯老套了,什麼驚為天人、非她不娶了,反正是怎麼熱鬧怎麼來,據說皇宮裏都鬧成一片了,最後皇帝經不起太子的折騰親自下旨——賜婚。於是便有了這麼檔子事兒。
“奧,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明白了”江淮聽完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本來江雷和南宮德都擔心江淮少年心性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看他這幅樣子————簡直是沒有放在心上嘛!江雷和南宮德隻得相對無語、微微苦笑。
“江賢侄能如此豁達,的確是……”南宮德看事情進展的挺順利正準備誇江淮幾句呢,卻不料……
“伯父,小侄有一事不明,還請伯父相告,”江淮本來沒什麼事兒了,就打算下場了,至於剩下的事兒,嘿嘿,管自己啥事兒,可是又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故此打斷南宮德。
南宮德聞言微微一皺眉,心道:難道這小子剛才神遊物外了不成?這會子回過神來要發彪不成,還是真的有什麼事呢?便轉頭向江雷看去,見他也是微微皺眉、低沉不語,隨即大感疑惑。
“賢侄,你有何事,但講無妨。”他還能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