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寧在一條僻靜的巷子裏找了一家餐館,給老鐵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然後叫了一瓶牛欄山白酒,要了兩個酒盅,把酒滿上,之後,閉著眼睛等著老鐵。
地方距離道北一把火很近,老鐵很快就過來了。
錢小寧吩咐夥計上菜,兩葷兩素,外帶一個涼菜,一個花生米。
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個。
弄的老鐵心裏沒底,心想這位今天是怎麼了,有話不能在店裏說,還非要找這麼一處地方。
想來想去也沒相處一個所以然來,也就喝了杯中酒。
“老鐵啊,按理說,我們是一個號子裏蹲過的兄弟,你老實給我你究竟遇上什麼事了?”
錢小寧開門見山。
老鐵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壞了,自己這麼遮掩,還是給人看了出來。
自顧自的喝了幾杯白酒,吃了幾口菜,稍微有了一些酒意,說道:“兄弟啊,不瞞你說,哥哥我是真遇上一件事,很棘手,不想麻煩你,所以才瞞著你的。”
“你這就不把我當兄弟了,記住了,兄弟不是嘴上叫叫的,而是在心裏叫的。”
“是這樣的,當兵的時候,出任務,我那搭檔踩上了地雷,沒救過來,死了。
走之前,托孤於我,我回去一看,家裏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下娘兩了,一個兒子,十歲了,很可愛。
嫂子人好,得到了國家補償之後,沒有扭頭走人,還顧著家,我呢,一直照顧著娘兩,街坊鄰居的都說閑話,我也一直沒娶。
沒成想嫂子看上了我這人還行,想著和我搭夥過日子就得了,我還沒考慮好呢,他那兒子得病了,初步查出來是白血病,要是沒有合適的骨髓移植,就算家裏金山銀山都不夠造的。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被人陷害進了監獄,前段時間出來之後,回去看了一眼,家裏一貧如洗,該賣的都賣了,什麼都沒有了,娘兩現在連個主的地方都沒有了,我見到他們的時候,就住在舊社會山裏挖出的防空洞裏。”
老鐵說到這裏,眼角泛著淚花,隻要眼睛一閉,就能爬滿臉頰。
兩個大男人拖著沉重的心情碰了一杯。
老鐵繼續說道:“哥哥我二話沒說,答應和嫂子一起過,這輩子不離不棄,先安了心,然後帶著孩子來城裏,看看能不能等到合適的骨髓。
要是有的話,殺人放火的買賣哥哥我也不皺一下眉頭。”
說到這裏,老鐵一個大男人,爬在桌子上哭的像是一個月子裏的孩子。
錢小寧聽了之後,心裏也不得勁,連喝了幾杯,說道:“老鐵,你他娘的根本就不把我當朋友,說了共進退的,你他娘的自己一個人扛。
告訴你吧,現在這個社會就要抱團才能生存下去,如果隻是你一個人單打獨鬥的話,你就算是害了人家娘倆了。
這麼的吧,下午把我的車開上,把人接過來,住在我家裏得了,反正我家裏房子多,沒人住,我一個人又孤獨,需要有人陪,我們算是各取所需。”
老鐵馬上不哭了,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走了。
“你說的,你可不要後悔。”
頭都沒回,撂下這麼一句話。
錢小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把剩下的酒喝完之後,一個人打車回去了。
老鐵去過一回錢小寧的家,知道家怎麼走。
錢小寧剛躺下準備睡一會兒,老鐵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少婦和一個戴著帽子的小男孩兒。
少婦很好看,圓臉柳葉眉,細腰大屁股,肩膀上挎著一個蛇皮袋子,擠得前胸更加的飽滿。
孩子有些認生,一直躲在少婦的身後,偷偷的看著錢小寧。
“來了?屋裏坐,不要拘謹,我雖然不是好人,但不欺負弱小。”
錢小寧好客的性格,讓少婦放鬆了警惕。
老鐵笑嗬嗬的拉著少婦和孩子走進錢小寧的家,大模大樣的坐下來,也不客氣,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可不是嗎?以後這裏就是他的家了。
好在錢小寧還可以住在怡興花園的宿舍裏,不打擾人家要二胎。
其實那個少婦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準備和老鐵要個孩子,雖然配型的機會不是很大,但也總好過一直等待。
自己住到家裏,很影響別人造人的,要是動靜大一點,錢小寧血氣方剛的,哪裏能受得了。
老鐵喝了一口水,就開始收拾隔壁的房間,雖然很久都沒有住人了,有些淩亂,可是對於老鐵和那母子來說,有這樣一個地方住,已經很好了。
“來,狗子,過來叩謝恩公。”
錢小寧沒有心裏準備,那兩母子已經跪在了錢小寧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