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2 / 3)

永善一下子慌了手腳,雙手亂搖著:“這是當年打仗時留下的防空洞,裏麵誰都沒去過,我怕你出意外才砌上的,你不要怪我……”寧新狠狠的瞪著他,忽然看到裏麵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一陣幽幽的嬰兒啼哭聲傳了過來,寧新緊緊握著鐵門栓,大踏步追了過去。永善隨後跟著,林清不知怎麼辦才好,但最終還是擔心寧新,也跟了過去。

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一直向洞裏延伸過去,陰冷的氣流迎麵撲來。

洞先向北,轉而向東,一路向斜下不知走了多遠,寧新看到地上有一灘血跡,一根長約兩米的鐵棍丟在那裏,寧新曾見過這根鐵棍,想必那是爸爸拿來防身的,在這裏遇到襲擊後便往回跑,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寧新把鐵門栓換成爸爸用過的鐵棍,永善勸道:“寧新,我們還是回去吧,趕天亮了,我們多叫幾個人再進來,好不好?”寧新沒有理他,爸爸的死,可以說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砌住了牆壁,如果大家早一會兒進來,也許爸爸就不會死。但他內心又很清楚,那夜嬰的動作敏捷,就是多加幾個人隻怕也僅僅是多幾個送死的而已。

突然一聲怪叫響起,嚇了三人一跳,寧新聽出那是貓頭鷹的叫聲,心中奇怪,難道是到了洞的出口,否則它怎麼會在這裏?

跟著夜嬰的哭聲也響了起來,變得淒厲、悲慘,近在耳畔,隻見一個小小的動物快速的奔了過來,寧新握緊鐵棍,瞧準了,狠狠的一棍打了過去。

夜嬰突然躍起,踏在寧新的肩膀,一口向他的脖頸咬下,林清驚愣的看著,發出一聲驚叫。

永善怒喝一聲,那夜嬰竟然抬起頭來,發出一聲怪叫,躍離了寧新的身子,從永善的身上彈過,又向裏麵衝去。

寧新隨後緊追,跑了大約十餘丈,夜嬰又停了下來,隻聽一陣腳步聲響自夜嬰的前麵傳了過來,寧新慌了,心中叫道:“是媽媽。”用手電照去,惠賢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夜嬰呼的一聲撲了過去,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頸,永善大叫一聲:“放開她。”伸手抓住夜嬰,摔了出來,寧新看準時機,一棍子打下,就在這時永善突然大喊了一聲:“不。”急撲過來將寧新撞向了一邊,棍子打偏,隻打中了夜嬰的一條右腿,夜嬰打個滾一顛一顛的向洞裏衝去。

寧新很驚訝,呆呆的看著永善,林清急忙撲過去,扶住了惠賢。

永善說:“寧新,我是你大伯,當年我們沒有死,是一個老中醫救了我們。”

“你們?”寧新愣愣的問。永善點點頭,說:“是的,我和夜嬰。夜嬰生下來時得了可怕的怪病,隻喝血不喝奶,老輩子人管這叫做‘僵屍病’,就因為這該死的怪病,夜嬰連著同胎而生的我都被村裏人當成了可怕的怪物,他們逼著爹娘將我們打死,娘死活不願意,而爹竟然真的聽了村裏人的話把我們狠狠的鞭打了一頓,打的鮮血淋漓,娘見了就瘋了,後來爹把我們兄弟兩個一同扔進了後山的山溝裏等著喂狼。

可天不隨他願,一個走山的老郎中救了我們,那個時候我們就隻剩下了半口氣,而夜嬰在摔下山溝的時候把後腦摔壞了,從此便沒有了人的意識,再加上所謂‘僵屍病’的嬰兒根本就不會長大,永遠隻是個孩提模樣,所以他就成了現在這般半人半鬼的樣子。等著老郎中病死了,我就帶著夜嬰又偷偷的回了村裏,認了村裏一個膝下無兒的老人做幹爹,在村裏住了下來,而夜嬰一直被我養著。我每天都能見到自己的親爹,但卻永遠不能喊他一聲‘爹’,我恨,我好恨,我恨他為了村裏人的閑話就活活要了他親生兒子的性命,如此殘忍,如此無情!我想要他的命,但我又不似他那樣狠心,我一直不能下手。後來,偏偏他自己誤打誤撞進了我藏夜嬰的房間,被夜嬰蠶食。這也可謂就是天意了,老天要他為其所做的惡因付出惡果,讓他死在了親生兒子的口下!哈哈!他果真還是死在我們兄弟的手裏.......”寧新聽著永善一番話,覺得一塊大石卡在胸口,無比難受,哽咽著道:“那你為什麼害我爹?”

永善慘笑搖頭道:“我不知道你爸爸晚上會出來。我不是故意要傷他的,我不想。我隻是給夜嬰放了食物後,突然想到廚房的火忘記關掉了,沒想到就這一會的工夫,你爸爸就進來了,我不敢讓人知道我養了一隻怪物,所以把牆砌起來,對不起,是我害了他……”

驀地裏,一聲尖叫自洞裏傳了出來,永善飛一般的衝了出去,寧新緊隨其後,原來洞轉個角就是出口,不知覺間竟來到了壽家村的村口,這裏竟是那個廢棄的礦洞。蔓草叢生的小溪那邊,隻見一隻巨大的貓頭鷹俯衝而下,兩下就啄瞎了夜嬰的眼睛,一雙鷹爪牢牢的抓住夜嬰飛向天空,夜幕下隻留下他一聲聲慘厲的叫聲……

(終)

永相隨

青鎮夢魘

“攔住他,快點攔住他。他往鎮東亂墳坡跑了。”青鎮大街上一群粗衣大漢們卷衣甩袖望著前麵不遠處漸漸模糊的一個人影,麵露驚容,齊聲大叫著,大街兩側店鋪此刻也都緊緊閉起了門閘,隻在門縫間向外小心而恐懼的瞅著。大漢中身材最為高大的張成,麵如重棗,通紅近黑的一張臉,邁著大步當先追去,目光射出堅定的眼神,對周圍其他人說:“逮到他,立即把他埋了。不能再讓這可怕的惡魔害我們青鎮了。”其他幾個大漢麵麵相望,都露出悲傷而無奈的表情。

青鎮東邊緊緊挨著一條細流小河,小河邊一個身著紫衣的男子背對著鎮東來路,麵向河水,手輕輕在河中上下,將一個青葫蘆慢慢浸滿了水,然後伸展開衣袖,將自己額頭汗水擦拭掉。男子一臉倦容,目光有些迷茫的望著河水,河水似白練緩緩北去。突然,紫衣男子耳邊傳來一陣古怪聲音,如同山林中野獸的咆哮,紫衣男子本能的轉身,手在衣擺處搭出一把紫光氤氳的長劍,斜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