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怪叫聲忽起,一隻大鳥振翅飛來,黑夜中一雙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手電微光掃到,依稀看出那是一隻巨大的貓頭鷹。
嬰兒猛的停止了動作,抬頭望著急掠而至的貓頭鷹,怒嘶一聲,連滾帶爬的縱下牆,直向山下衝去,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失蹤
寧新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子時,一眼便見到惠賢和永善站在院中,還有那個父親說要封起來的廂房門也敞開著,很是出人意料。寧新甚至有一種奇異的想法:“那個嬰兒會不會就住在這間廂房裏,要不然父親為什麼要封死它呢?爺爺打開後又為什麼遇害了呢?不祥的預感隱隱盤旋在他的腦海。
惠賢看到他,飛快的迎了過來,很氣憤,重重的責罵了他一回,最後才帶著哭腔說:“原來是接我未來的寶貝兒媳了,也不說一聲,可嚇死媽了,你爸爸呢?”
那種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他愣愣的看著媽媽,說:“我沒看到爸爸啊!他不是在家?”
惠賢也怔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身後的廂房門,裏麵黑漆漆的一團,什麼也看不清。她回房休息的時候,永星還在,當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床上卻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她想丈夫可能是去找兒子了,於是也跟了過去,到院裏的時候,他就發現廂房的門開著,但當時她沒有多想,直等到了兒子的房間發現他也不在房裏的時候,才慌了手腳,急忙把永善叫了出來。
寧新猜想爸爸肯定是擔心他害怕,才去找他,結果發現他不在房裏,就出來找,可是想不通的一點是:我又沒有廂房門的鑰匙,門鎖著他怎麼會想到去那裏找呢?寧新仔細的看了一下房門鎖,沒有撬托的痕跡,他朝裏叫了幾聲也沒人應,當下拿了手電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永善急忙搶到他前麵,雙手一攔,說:“你不能進去。”寧新愕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永善張了幾次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永星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寧新的大伯,可惜沒過一周歲就夭折了,山村人有這樣一個規矩:誰家的孩子得了重病,眼看不行了,都在他臨死的時候狠狠的打一頓,然後再扔到山頂上讓日光曝曬,其實有很多孩子直到被扔到山上的那一刻,還沒有徹底的斷氣。據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短命鬼再一次投生到自己的家裏。那時候每家都有四五個孩子,又沒有方便的醫院給孩子看病,所以夭折孩子是很常見的事,山裏的夜晚也常常會有孩子的哭聲,認為那是死後的孩子成了精,村裏都管他叫‘夜嬰’。
永星的哥哥死了之後,老爺子也是含著淚把孩子鞭打了一頓,然後丟到山頂,但孩子的媽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就瘋了,半夜把孩子偷回來,藏在這個廂房裏,不久後孩子的媽媽也去世了,老爺子把這間房鎖上了就一直沒開,他在家裏呆不下去,才到城裏打工,後來又娶妻生子。眨眼幾十年過去,沒想到……唉!
永善說完心情很沉重,語重心長的說:“孩子還是由我進去,你們在外等著,如果我真的遇到不測,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不顧寧新是否同意,就在愣神的工夫,從他手中搶過手電,快速了走了進去,反手把門栓上。
寧新雖然對裏麵感到恐懼,但他無法麵對一個對自己毫不相幹的人為自己獻出寶貴的生命。他用力的撞向門,但門栓很結實,正要再撞,卻給惠賢和林清拉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當寧新再也無法等待下去的時候——門開了。永善好端端的出來了,說:“還好,永星不在裏麵,我們還是到別處去找吧!”
寧新從他不自然的說話神態中斷定他肯定是在說謊,冷冷瞪他一眼,奪回手電衝了進去,這一次永善沒有攔他。
屋內很窄,外麵有個廚房,裏麵就是臥室,這裏是土坑,上麵還有一張破爛的葦席,牆上則掛滿了蛛網,桌椅上也都是灰塵,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坑頭上擺放著一個布娃娃,還有幾套小孩的衣服,寧新把手電移向地下,他發現坑窪不平的地上似乎有些不對,又望向桌椅的下方,這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矮下身,他在衣櫃的底下發現了一個銀色的盒子,盒子上還有幾滴血跡。
永善解釋說:“前幾天我在廚房切肉,聽到這裏有響動,不小心把一塊肉掉在地上,就拿來藥老鼠了。”
寧新點點頭,但這個屋子已經找遍了,並沒有什麼特別怪異的地方,難道父親真的沒來過這裏?
惠賢和林清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不安的四外張望著,忽然一聲慘叫來自於衣櫃的背後。聲音沉悶,,眾人的心一下子崩緊了。寧新猛的推開衣櫃,發現聲音來自於牆裏,用力一腳踏去,牆麵立即向裏麵倒塌,原本平整的牆麵上現出一個大洞來。原來牆隻是用磚頭虛砌著,並沒有用白灰之類抹死。
洞裏很深,手電照不到盡頭,但依稀的能看到有一個人坐在地上,斜倚著洞壁一動不動。
永善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很焦急、很難看。
真相之迷
永星死了,胸口上有幾道抓痕,左肋上有一個圓乎乎的洞,血肉模糊,傷口的肉參差不齊,顯然心髒已被挖走,鮮血還是熱的。
惠賢看到這副慘狀,登即暈了過去,林清緊緊扶住她。
寧新霍地站起身,心中的悲痛已給仇恨替代,怒瞪著永善:“是你、是你一個人先進屋時砌上的牆,對不對,要不我爸爸怎麼能到這裏,是你殺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