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功夫,約莫十分多鍾,三個陰兵便從洞裏飄忽回來了,看樣子小洞裏沒什麼危險,其中一個陰兵衝我拱手,冷冰冰道:“大人,這個洞裏麵有兩條岔路,分別通向一片湖泊和一棟充斥煞氣的別墅。”
“恩,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我聽見湖泊和別墅,心中便有了定奪,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回幽冥界了,幾個陰兵頓時於空氣中消散,唯留下一股陰氣彌漫。
我扭頭衝林平凡道:“流浪漢沒說假話,這個洞的確通向清和湖與商業區別墅。”
“哦,看來是我想多了。”林平凡撓撓腦袋,整理一下背後的旅行包,邁步朝小巷外走去:“那咱們走吧,去那座破舊別墅,現在都兩點多了,再不快點可該天黑了。”
我無奈翻翻白眼,不再看這條陰森惡臭的垃圾站,忽悠跟著林平凡跟圓塵老和尚走出寂靜的羊腸小道。
我們三人當然不可能順著小洞鑽去別墅,雖然確認裏麵沒危險,但人總不能鑽狗洞啊,更何況走去總比鑽陰森潮濕的破洞舒坦。
小胡同外已經被警方用封條封鎖起來,老和尚說的話就是有分量,隨隨便便跟警察隊長講了句‘驅散人群’,街道方圓幾十米便空無一人,甚至連四周的好幾家按摩院都被警方嚴令停業了。
臨走出邊臨街時,圓塵老和尚又跟警察隊長交代了兩句,無非就是要盡快火化那五具屍體入土為安,以及這條街的治安要整改整改之類的,談到最後竟然隱約還要念段佛經……我懶得看老和尚廢話,提醒了這老人幾句,他才停下了長篇大論。
“阿彌陀佛,老僧著相了。”圓塵老和尚愧疚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跟走在我跟林平凡側麵,依舊轉動著他枯瘦左手上的佛珠,口中念誦著不知名的佛經。
“老和尚,那棟破舊別墅在哪兒?”我飄在街道上,望向不遠處的商業街:“我雖然也聽過城東的那個民間傳說,可是卻沒去過那座鬼屋別墅,不太清楚路。”
“老僧也未曾去過,不過以前倒是聽一位友人提起。”圓塵老和尚目光微沉,思索道:“那別墅是一個老革命家的房子,位於商業東街盡頭的荒郊處,我那位友人曾與那位老革命家善交,送過他幾件開光法器保佑家宅平安,隻可惜老革命家死時,我那位老友在藏西被困,沒能為他超度投生。”
“老革命家?”我愣了下,詫異問道:“我聽民間故事裏,說別墅的主人是個貪官啊。”
“他是不是貪官我不清楚,不過我聽我老友說,他是個老輩的資深革命家。”圓塵老和尚微微歎息,白色的眉毛抖動兩下,道:“近二十年前,我才不過花甲之年,雖未與那老革命家謀麵,寺裏卻曾接受過他的募捐,聽說那人已近九十歲高壽,隻可惜在近百歲時終還是沒邁過磨難。”
“九十多歲?”出乎意料的信息真是一個個往外蹦,按圓塵老和尚的說法,那老革命家豈不是從民國時期一直活到了近代?而且還經常活躍於政壇中,不可謂不是個厲害角色啊。
不過別墅的主人,老革命家既然也是個老人,跟流浪漢口中描繪的形象恰好吻合,難不成那陰煞,正是圓塵老和尚口中的老革命家?
我謹慎問道:“老革命家該不會就是陰煞吧?”
“世間之事,又有誰猜的清呢?”圓塵老和尚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目光平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僅歎息一聲道:“佛說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老和尚一串佛說,我聽了後若有所思點點頭,這段話的意思雖有些玄虛不清,可又仿若在指人心之複雜,世間之苦難,言,老革命家的選擇正是他自己心動而帶來的苦難……好吧,我編不下去了,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我對佛經沒什麼研究,靠我那點早就還給語文老師的文學知識,隻能聽個一知半解,索性不多思索老和尚話中的玄機,扭頭朝和我一般年紀的林平凡道:“哥們,你也吭個聲唄,談談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順其自然。”林平凡一副毫不關心的神色,手心捧著一攤朱砂,正在畫符,頭也不抬道:“老子曰道法自然,人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有其規律,強求不來,順應即可。”
得,這倆家夥都進入感慨模式了,一個說佛經,一個說道德經,就我一個非靈異圈子的人士插不進話題,不論佛經還是道德經,我一普通人閑的沒事幹看他們幹啥?陶冶情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