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新街村,找到了9號,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了。我在門口轉悠了好長時間,有個老頭過來問我:“你是不是來找王胖子的。”我說是,老頭說他們都走了。“這個,給你,是他們留下的。”老頭把一張卡片給了我。我拿過來一看,卡片上是一幅海島的畫麵,畫麵上有一群凶猛的海鳥在盤旋,下麵是幾隻海龜,都把頭縮在硬殼裏。除了這一幅畫,其他的情況什麼都沒有了,連聯係方式都沒有。
畫上的意思很明顯要我繼續躲著,外麵的情況還很凶險。我感到高層對華鑫集團這件事鬥爭得也很厲害,在未水落石出之前,高個子不讓我冒這個險。我更為女巫擔心起來,華鑫集團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階段,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在公用電話亭裏給女巫打了個電話,她沒有接。我想給她發條短信,又怕萬一被別人看到,隻好悻悻地回到大姐那裏去。
晚上11點,葉姐打電話過來,叫我過去做事。“賣力點,小哥,她的錢多得用車了運不完。”大姐曖昧地對我說。我打扮了一番,戴了副眼鏡,向葉姐指定的地方趕去。到了那裏,一個人都沒有。這是一條靠近海邊的公路,有三條岔道,一條通向碼頭,一條通向遠處的一座山上,另一條回到市區。通向碼頭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葉姐命令我上車。我上了車,她讓我看駕駛室的坐墊上。我一看,有一張銀行卡。葉姐說裏麵有50萬,密碼是卡號的後6位。我把卡放進兜裏,尋思著哪個女孩子會這樣倒黴。葉姐說看前方,車子來了。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輛紅色的跑車,這輛車子我太熟悉了,是葉玲瓏的。我的心猛然抽搐起來。
葉玲瓏開到我麵前,把車停下來,對我說:“你是來拿箱子的嗎?”我點點頭。“你過來拿。”葉玲瓏戴著副寬邊眼鏡,我幾乎看不到她的臉。她把後備箱打開,裏麵果然裝著個大箱子。“交給你了。最好沉到海裏去。”葉玲瓏說完就開車走了。我想她一定是要女巫的死法和我一樣。我恨不得馬上駕車向她撞去,可是我現在還不能這麼做。
我把皮箱放進後座,開車前碼頭的方向駛去。在反光鏡上,我看到葉玲瓏的車在較遠的地方跟著我。我加大油門,車子箭一般向碼頭射去。過了碼頭,我一個拐彎,車子開進了開闊的沙灘上。葉玲瓏的車子再也沒有跟過來。我把車子停在大礁石後麵,想打開箱子,可是箱子被密碼鎖住了,怎麼也弄不開。我隻好先用小刀在箱子的拉鏈上挖了個洞,好讓空氣進去,不然裏麵的人會窒息而死的。
開了個小洞後,我沿著拉鏈的縫隙一點一點把拉鏈割開。整整忙了一個小時,拉鏈全部被割開,我把箱子裏麵的人拖了出來,正是女巫。女巫還處在昏迷當中,我用手探了一下她的氣息,她的氣息很均勻。我才稍微放心了點。我讓女巫躺在坐墊上,這是我和她分別幾個多月來的第一次見麵,竟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我忍不住淚流滿麵。要不是我被葉姐算計,女巫也許已經像我一樣葬身海底了。那個葉姐應該就是葉玲瓏的媽媽,怪不得我見到她時感覺有些麵熟,她和葉玲瓏是那麼的相像,連心腸也一樣的狠毒。
我把皮箱裝滿沙子,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扔下水去,開車離開了沙灘。女巫還沒有醒,我不敢送她去醫院,隻在心底裏祈禱著她能夠平安。車子回到碼頭這邊的時候,女巫恩了一下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好像還很疲倦似的,頭一彎又睡過去。
到了山下邊,我把車子停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裏。“綠苑。綠苑。”我輕輕地喚她,她沒有反應,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把她抱在懷裏。“綠苑,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真是欲哭無淚。過了一會兒,綠苑醒來了,她說“這是在哪裏呀?我的身子怎麼那麼軟?”“綠苑,我是木子,是木子,你不認得我了?”我把臉貼在她臉上,綠苑還有些迷糊,她說:“木子,我們是不是死了?天那麼黑。”我說我們都好好地活著,女巫幸福地靠在我懷裏。
等綠苑完全清醒後,我們把車子留在那裏,重新打車回到了市區。我把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對女巫說了一遍,又問她怎麼會遭了葉玲瓏的毒手。“她是怕我拿走華鑫集團的20個億呢,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下手了。”綠苑一摸口袋說,“我口袋裏的卡被她拿走了,20個億就在卡上。”綠苑把她的計劃對我說了一遍。她說:“我這樣做是為了挑起華鑫集團內部的衝突,他們自己一鬥爭,我們才會有機會。”“你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我說,“綠苑,我們收手吧。我真的離不開你,不想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一樣,木子,我愛你。”女巫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你失蹤這些天裏,我都感覺自己要死了。”
我們在一家酒吧裏坐了一會兒後,才想起已經無處可去了。賓館不敢住,上林村不能去,大姐那裏我不想去。“我回芙蓉山莊去。”女巫說,“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我不能離開。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但我的機會也越來越多。”我不同意,把高個子給我的卡片給女巫看,女巫看了說:“照理他會留下線索給你的,怎麼一點都沒有?奇怪。”我說他也許怕別人拿到了暴露目標,他這樣做已經提醒我了。我勸女巫在外麵躲過風頭再說。“我要是太遲了回去,更會引發別人的疑心,說不定你都要暴露了。”女巫還在堅持,“王華鑫已經受我蠱惑,他不會相信別人的話。隻要我小心點,別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