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樹林間,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中傳來孩童嘶聲裂肺的哭喊聲。
“娘,娘,您醒醒,墨墨餓,嗚嗚……”小男孩餓得鼻涕眼淚一塊噴,他娘已睡了一天了,身體冰涼僵硬。
……
喬曉佳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但睜開眼這一瞬,她確實還想閉上……隻見一個三、四的小男孩騎在她胸口上,男孩鼻孔上掛著兩條鼻涕!……馬上要無情地滴嗒到她臉上。
“速速吸回去!……”她一個機靈坐起身,隻見小男孩像皮球似的“咕嚕”滾到她大腿上。
小男孩見娘醒了,嘎嘎一笑,很聽話的真把鼻涕泡倒抽回鼻孔。
喬曉佳一捂嘴差點吐了,她環視破爛不堪的茅屋,再看看自己一身古代人的裝扮……想起剛在閻王殿的一幕……難道,難道真的穿越了?
她木訥地眨眨眼,首先看向小男孩。男孩長得虎頭虎腦非常可愛,就是玩鼻涕髒了點。
“寶貝,你是誰家孩子呀?”
墨無名眨巴眨巴大眼睛,伸出一根小肉手指指喬曉佳,稚嫩道:“你家的!”
喬曉佳“喔”了聲,原來還有別人住在這。
她柔聲細氣地繼續詢問道:“那你娘去哪了?……”她邊說邊用袖口擦去小男孩臉上的汙漬,不由微微歎氣,“生了孩子就要好好照顧嘛,瞧這小臉髒的,跟泥猴兒似的”
小男孩似乎很享受喬曉佳“無微不至”的服務,他露出一排米粒似的小白牙,稚嫩道:“娘,默默餓。”
“……”喬曉佳手指一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隨後起身舉起桌麵上的殘破銅鏡照了照容貌……鏡中人兒雖素顏消瘦,但明顯是一副“未成年”的臉孔。
話說她對穿越這事還是挺淡定的,隻是她感到有點沮喪。因為這副五官,就是她十七、八歲時的那張臉,談不上好或不好,缺乏新鮮感罷了。
小男孩見她對這破銅鏡左照右照,嘟著小嘴哼哼唧唧一邊喊娘,一邊“嗚嗚……”
喬曉佳轉過身,發現小男孩一直盯著自己的胸部眨巴眼,隨之心平氣和道,“寶貝,不能有奶便是娘呀,我還年輕,叫姐姐吧?”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半張開小肉嘴,一串口水滴嗒出嘴角……
“……”喬曉佳對小男孩抵觸的態度深感無奈,她揉了揉幹癟的肚皮向屋門外走去。
四周翠綠一片,幽靜清冷。她好似正處於渺無人煙的地段,茅草屋旁有一間一平米見方的小木欄,木欄裏圈著兩隻母雞。喬曉佳蹲在雞窩旁,慢條斯理的翻了翻,隨之瞥了母雞一眼,神色中帶出指責的意味,說:“不下蛋不如當公雞。”
記憶是空白的,但據她分析,穿越的這幅身體應該是她的前世之身,雖相貌大致相同,但要比穿越前的身材瘦小許多,目測看去,她原本一米七二的個頭縮水成了一米五幾。
再看穿著,粗衣布鞋,補丁縫補,不難看出是窮人家的苦命孩子。她踮起腳向遠處眺望,感覺一隻小手扯了扯她褲腿,仰起小腦瓜壞壞一笑:“墨紫雨,默默要吃飯飯……”
喬曉佳俯視身下的小腦瓜,不由跟著重複:“墨紫雨……墨紫雨……我叫墨紫雨嗎?”
小男孩見娘未氣惱,小腦瓜如蒜倒,鼓足勇氣叫得歡:“墨紫雨是大懶蟲……”
喬曉佳是個慢性子的人,生前工作為平麵廣告模特。因為並非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以在接不到工作時,夜夜歌舞升平,作息又沒規律,即便起床,也可以悠閑地臥在被窩裏躺上幾小時,至於對小孩子的耐心能保持多久,就無法估計了。
她蹲下身,問:“我叫墨紫雨,你叫什麼呀?”
“墨無名呀……”小男孩摸了摸她的臉蛋,小眉頭逐漸擰成包子褶,“娘,您糊塗了麼?”
喬曉佳一聽都姓“墨”,那必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她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隨之輕輕咬住墨無名的小胖胳臂在牙齒間咯了咯。
墨無名“嘎嘎嘎嘎”的笑著又溜出一串口水。
“……”喬曉佳隻是不懂小孩子為什麼總有無數口水可以流。她領著墨無名走回屋中,茅草屋中除了一張床、一個飯桌外,就剩下一隻木箱,她打開木箱,木箱內有幾套女裝。她注意到一件淡紫色的紗裙,隨手拿起摸了摸,手感細膩,麵料絲滑……喬曉佳習慣性地拿起裙裝在身前比劃比劃,長短正合適她現在的身高。
此時,隻聽“啪”的一聲輕響落地,她拾起一看,是一枚翠色較純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尊佛像,喬曉佳不以為然地攥在手心,在木櫃中翻找一陣也沒見到“半毛錢”。
喬曉佳看了看玉佩,既然已穿越,那這塊玉佩應該也屬於她了,想到這,她笑眯眯地拉起墨無名,“默默,你知道咱們從哪條路去城鎮嗎?”